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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入門到精通的開荒生活_太陽菌【完結+番外】》第353頁
  她隻記得那條下山的路,陡峭顛簸的下山路,她臉上一定是驚嚇過度後的呆然模樣。她的腦袋時而混亂時而空白,五髒六腑都隨著疾走而上下顛動,她順著山道從陡峭的斜坡滑下去,那些枝條藤蔓總是攔她的路。

  她到了山底,山下是一片坦途,她向著大致的方向尋找,她意識裡隻想找人,還有那麽點奢望,或許梅文欽能遇上那一種能稱之為‘奇跡’ 的東西。

  從靠近山崖下的位置後,還離得很遠,她的眼睛便開始不受控制地一寸一寸尋找,害怕露掉什麽位置,但是由於大腦本身的指令,又不敢看得太仔細,只是錄入信息,並不進行處理。

  直到她走到那叢生的荒草間,在荒草中央有一塊范圍的土地裸露出來,那些長條綠葉像是簾幔一樣,想要遮住這不堪的場景。

  她見到這世間最森然的白,最濃烈的紅,雙腿一軟,趴在地上,胃部抽搐緊縮,什麽東西都往外吐,其實也沒有多少可吐的東西。

  她其實是想叫她的,喊不出來,耳朵一直耳鳴,喉嚨裡像是卡住了什麽,她撓著脖子,胸口也像是被什麽緊壓著,無法疏通,扯著衣裳,好像要把心口剖開,讓自己得到釋放。

  她手指深深扣進泥土裡,指甲被撕裂,她用腦袋抵著地面,似要鑽進地面,恢復成蜷縮在母親肚子裡的嬰兒狀態。她好像必須要身體痛才能緩解另一種痛苦。

  她用腦袋在荒草從間犁地,而後在某個瞬間所有的動作都停住。

  她看見草叢間的一片植株,挺直的莖稈,交錯的穗粒,還是綠色的麥芒上沾染了粘稠的血跡。

  “啊。”她的喉嚨能發出聲音,也是在這時,腦子裡有根弦猛地崩斷,她的所有情緒斷崖似的沉寂,她說:“是麥子,梅文欽。”

  是麥子,和原來的世界無甚區別,在這片荒野茁壯生長的麥子。

  她緩緩地坐起了身,手裡握著摘下來的一束麥子,望著慘白的太陽,心湖裡好似一灘死水,她忽然體會到了梅文欽先前那種對一切都無所謂了的心情。

  於是她默默地拔著長條葉子的荒草,將它們編織擰成一股長繩,她提溜著長繩在附近尋找,在那片草甸上,她見到那株蘋果樹,現在還是春天,蘋果樹尚未結果。

  她像是一具空殼,完成既定的程序,找到墊腳的石頭,搬到樹下,將繩子丟過枝椏,結成一個圈,默默站上去,將腦袋伸進圈裡,然後踢掉墊腳的石頭。

  中間沒有任何停頓。

  在一刹那,渾身的重量都墜在了脖頸上。

  如果是絞刑,身體有猛然下墜的過程,那下墜的力會瞬間拉斷脖頸,過程不會太長,也不會太煎熬。

  但是她的方式注定了過程更漫長,那條草繩生生勒緊脖子裡,她的喉嚨被抵住,讓她想咳嗽,但她呼吸的通道被卡住,肺部急速缺氧後像是鏽蝕的機器,開始火灼一樣脹痛,血液往腦袋上湧,有千百股力量在衝擊著天靈蓋,她的腦袋如同充氣的皮球,眼睛好像要被擠出眼眶。

  尋死是真的,身體上的痛苦是真的,心理上冒出來的恐懼也是真的。

  她都分不清是自己的意識,還是身體自己開始掙扎起來,身體在拚命抗拒著死亡。

  那草繩不結實,在掙扎中斷裂,李寸心跌在地上,喉嚨發出長跑後一樣的吸氣聲,那種像是隨時都要斷氣的聲響。她口裡充滿了鐵鏽的味道,胸腔的灼疼更加明顯,腦袋的血管像是要破裂了一樣,千百根針扎著頭頂。她的咳嗽都不太有力氣。

  等到她從這個命在頃刻的環境中掙脫出來,那恐懼又像來的突然一樣突然的退去。

  她手裡握著斷裂的草繩,要她再來一遍,她肯定是不會像第一次這樣順暢,這樣毫無顧慮,她回頭看向山崖,或許該像梅文欽,只要跳下來就行了,就算害怕反悔也不會有機會?

  她乾裂起皮的嘴唇張合著,“怎麽這麽難呀?”

  突然間,她聽到一陣很詭異的聲音,她說不好是什麽聲音,像是從梅文欽摔落的那片土地裡發出來的,她往那邊走了走,隨後意識到這是自己的臆想。

  聲音確實有,在另一邊。

  那是一片荊棘的灌木叢,灌木叢裡有什麽東西在掙扎,她跪趴下來,腦袋貼著地面向前望尋找那個身影。

  長長的耳朵,起先她以為是兔子,但兔子沒這麽大,然後她看見黑色被毛以及長尾巴,她意識到這是一頭野驢,像是出生不久,衝撞著荊棘的灌木,似乎找不到出來的路,發出陣陣哀鳴。

  她趴在地上問灌木叢裡掙扎的強種,“你的父母呢?”

  “啊?”她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哭著問:“你的族群呢,你的父母兄弟呢?”

  野驢一般是群居動物,她沒有見到驢群,但通過附近凌亂的痕跡,猜想這附近大抵發生過一起野獸捕獵的行動。

  她擠進灌木叢,棘刺將她裸露的皮膚劃出紅痕,她從裡邊撈出掙扎的小野驢,跪坐在地上,將掙扎的它抱在懷裡,在這無情的天光下,崩潰地嚎哭起來。

  ——

  我聽到這裡,因為過於震驚,拿著的筆久久不曾下落。

  李寸心躺在一邊的躺椅上,平靜地訴說往事,大概是看到我已經很久沒有動筆,問道:“是對哪裡不清楚麽?”

  大概是她的情緒感染了我,也因為這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慢慢平複下來。其實想一想,她能將事情說出來,或許也是一種治療的過程,而且我聽別人講話,最不喜歡聽半截,那實在讓我坐立不安,我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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