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重修糧倉,開采石料往來運送石料便是這些人的工作,他們也不敢跑,村子裡的狼能憑味道追蹤他們,而且跑出去,那就跟被流放差不了多少,至少這裡有得吃有得住,熬到頭了還能回麒麟村,要是跑出去,活不活得成都難說,是以也只能慢慢捱。
李寸心回了家,顏柏玉還沒回來,如今顏柏玉已經不參加外出探索的任務了,去南海村也好,流放人員也好,她都沒去,李寸心知道她是為了自己。
她感動之余,心疼她,心疼她的同時又難免自私地想要留下她,她無法欺騙自己,她確實為了顏柏玉這個決定而歡喜無比,以前就是,現在更甚,鬼門關走了一遭後,她隻想有更多的時間來和愛人廝守。
然而顏柏玉和她一樣不是能閑下來的人,她即便是留在村子,也有自己的主場。
巴冬村送來一匹牲畜後,加上村子本身孕育的馬,他們村子裡的馬數量已經不少,村裡原先的馬場馬舍已經無法滿足馬兒們的運動和居住條件。
李寸心早先和汪來旭在田野東邊看中的一片草野便很適合做為新的馬舍選址,那邊場地平坦開闊,適合放馬,通風向陽,也符合建馬舍的要求。趙蓬萊在村子裡幫著修糧倉,楊太楠便帶著人去了東邊建馬舍。
從那邊騎馬回來要上一些時候,但要是把路修好了和田岸的路連同,往返也用不了多久。
李寸心想著想著,打了哈欠,坐了一會兒後她便開始犯懶,不由得往後躺在了竹床上,躺沒一會兒,困意上湧,睡了過去。
再醒來,感覺有人在撫摸她的臉,她半睜著眼,含糊地說:“回來了。”
顏柏玉上了床,竹床吱呀一聲。
“馬舍,修完了嗎?”
“快完工了,就這兩天。”顏柏玉摸了摸她耳朵,很輕道:“又貪涼,睡竹床上。”
顏柏玉的動作很溫柔,摸得她很舒服,她往她靠了靠,摟住她的腰,笑道:“抱著你就不涼了。”
窗外的風吹進來,帶進來一絲水汽。
顏柏玉嘴唇蹭了蹭李寸心的鼻子,李寸心笑著朝她皺了下鼻子,顏柏玉下挪,貼在了李寸心嘴唇上,她騎馬吹風回來,又剛洗了臉,嘴唇有些涼,所以更感覺到李寸心嘴唇的柔軟溫熱。
她有些沉溺於這感覺,摟著李寸心的後腦杓,想要延長這感覺時,屋外劈劈啪啪聲響,水汽的味道更粘稠了。
“下雨了。”李寸心忽地坐起身,因為起猛了,額頭與顏柏玉磕了一下。
顏柏玉捂著額頭,李寸心已經躥下了床,一路叫喚,一路往外跑,“哎呀,我的麥子,我的麥子!”
顏柏玉甚至都來不及說什麽,只顧得上喊,“寸心,把鬥笠蓑衣披上!”
堂屋裡響了一陣後,腳步聲便匆忙遠去。
她扶著額頭無奈地歎了一聲。
過了沒一會兒,人折返了回來,在堂屋裡脫了鬥笠蓑衣,慢吞吞地進屋來,關上了門,轉過臉來滿臉堆著笑,爬上床來,說道:“汪來旭他們一早就收了麥子,你路過瞧見了的,幹嘛不告訴我,害我白著急。”
顏柏玉輕飄飄瞥了她一眼,“我倒是想跟你說,你等我開口了麽?就是我告訴了你,你不還得過去看一眼才肯放心。”
李寸心討好地笑了笑,湊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額頭,“撞疼沒有,我給你揉揉?”
顏柏玉說道:“寸心,他們又不是小孩子,這些事離了你就不會做了,你適當松一松,也不會就出了問題。”
“我知道,我就是還沒習慣。”李寸心忙道,身體已經貼了過去,蹭著她,“別生氣嘛,我們繼續好不好。”
顏柏玉抓住她的手臂,一翻身將李寸心壓了下去,咬著牙深深道:“是得好好繼續,淋了雨受了寒,得幫你出出汗去去寒!”
“唔!”
兩人折騰了一會兒才起床,到了晚上又續上了,第二天李寸心頂著一頭亂發要醒不醒,顏柏玉已經去馬舍了。
“村長。”孫爾在外邊叩門。
“我起了,我起了。”李寸心含糊地應道,好像有千萬根須黏著她似的,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房門邊開了門。
孫爾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你還沒睡醒呢?人都到了。”
李寸心掩著嘴打了個哈欠,大腦還沒完全清醒,下意識道:“嗯?”
孫爾無奈道:“你請的客人。”
“哎呀!”李寸心瞬間清醒,忙要出門,走了兩步,又折回房間將頭髮梳理好,拿上了外套,對孫爾說道:“走走走。”
昨日下雨,今日放晴,太陽明豔,照得原野葉肥草綠。
路上有些地方還是有積水,馬蹄踏過漸起水花來。
這黑色的健馬打綠色的秧苗田裡過,著實顯眼,田裡的村民老遠就看到了顏柏玉。
村頭幾個人一商量,一個人忙跑回村裡,另外兩個人忙上前攔住了路,“顏隊,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顏柏玉勒停了馬,黑美人被攔了路,不耐煩地跺了兩下蹄子,“昨天下雨,馬舍有點漏水,我回來讓夏晴再運點木料過去。”
“夏晴不在。”
“對對,哈哈,夏晴不在。”
顏柏玉狐疑地看著兩人,說道:“夏晴在不在的,也不打緊,木廠有人就行。”
兩人看向對方,互相使著眼色。顏柏玉拉了韁繩,要繼續趕回村子的時候,兩人同時撲上前來,拉住她的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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