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隊,你看你這馬趕路也累了,我們幫你牽它去喝水吧。”
顏柏玉手肘撐在馬背上,俯下身審視著兩人的神情,“這點活動量還不夠它塞牙縫的,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兩人被顏柏玉這眼神一盯,立時如芒在背,僵笑道:“這不是想跟顏隊你說說話麽。”
顏柏玉翻身下了馬,將韁繩交給了一人,對另外一人說道:“走吧。”
兩人如釋重負,同時松了口氣。
一人牽著馬去池塘飲水,一人帶著顏柏玉回村子,“顏隊,咱走這邊,那條路有積水。”
顏柏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早上從那邊過來的。”
被當場拆穿的村民尷尬地笑了兩聲。
顏柏玉也不為難他,跟著他繞遠路,“說吧,村子裡有什麽事,叫你們這樣拖著我?”
“沒,沒什麽事。”村民含糊道。
顏柏玉輕笑一聲,也不細究。能叫這村民硬著頭皮來糊弄她的,除了李寸心有這個能力,也就許印,但是許印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村民帶著顏柏玉繞了一段遠路到了村口,顏柏玉問道:“村子裡來人了?”
“來人了嗎?哈哈,我也不是很清楚。”村民擦了擦額邊的冷汗。
顏柏玉指了一下地面,“車轍印,馬蹄印,看這個方向,巴冬村的人?今年怎麽來得這麽早?”
這都還沒入夏。
兩人繼續往村中心走,村民百般拖延,雖然顏柏玉配合他,但他覺得顏柏玉心裡都清楚,他那點伎倆壓根就騙不了人,顏隊看他跟看傻子一樣。
兩人最終是走到了顏柏玉和李寸心的家門口,顏柏玉原本只是想順帶來看看李寸心,問問她這鬧得是哪一出,走到門口前邊,發覺大門關著。
顏柏玉走近之後,聽到屋內傳出來的說話聲。
“這還沒弄完呢,她怎麽就回來了?!”
“於木陽,你怎麽笨手笨腳的。”
“你手巧,你來掛。”
“你們快點,她就快到了。”
“我說你們多找幾個人去拖住她呀,帶著她在村子外邊繞兩圈再說。”
“唉,她到了。”
屋子裡還七嘴八舌的,那最後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叫出來,“人就在外頭了,怎麽辦呐!”
屋子內一下子安靜下來,聽不到任何動靜和說話聲了。
顏柏玉站在台階上,垂眸望著那門縫,抬手推門時,屋裡的人躥到門前將門死死給抵住了。
屋外的人,“......”
屋裡的人,“......”
顏柏玉說道:“你們想要我踹門?”
屋裡的人大抵是經過了一輪眼神的交流,在達成了惹不起顏柏玉這個共同認知後,大門從裡側被拉開了。
顏柏玉愣了好一會兒,屋裡比她以為的人還多,夏晴、於木陽、錯金、一葵他們在,苗炳、汪來旭、鄢玉也在,就連南星和庚平也在這裡,原來不止巴冬村的人到了,連南海村的人也到了。
地上放著許多竹篾組裝好的燈籠骨架,桌子地上放著碗裝的漿糊以及一疊紅紙,地上有糊好的紅燈籠,有的已經在堂屋裡掛起來了,有幾位村子裡的繡娘在用茜紅色的棉布堆疊成花朵的形狀,圍在間壁上,屋子裡很熱鬧,還有一種詭異的喜慶感。
屋子裡的人都朝著她笑,這是一種看見別人好事的會心一笑。
夏晴幾人讓開了路,李寸心從屋內走出,走到台階上,在顏柏玉對面站定。
顏柏玉心裡已有了預感,卻還是要問道:“做什麽?”聲音出口的時候,笑意伴著顫抖。
李寸心右腿後挪了一步,單膝跪了下來,舉起手上的戒指,“回禮。”
顏柏玉已經習慣了這人不按流程說台詞,兩人一起生活太久,思維漸漸同頻,她問道:“什麽回禮?”
“對你十年前到那片松林的回禮,你願意聽我嘮叨,你包容我的怯弱,你教我很多,你一直陪著我,你會接我回家。還有......”她望進她的眼睛,“我愛你。”
她最後的字音未落,顏柏玉已衝上前來,將她拉起身,擁抱住她。
伴隨著一旁看熱鬧的人一陣歡呼,道:“成了!”
“好了,不用偷偷摸摸做賊一樣布置了,反正都看見了,咱們慢慢做。一葵,把這做好的紅燈籠拿去分給村民們掛起來吧。”
眾人像是給朋友過生日,唱完了生日歌,吹熄了蠟燭,便各自忙著乾飯了,為李寸心和顏柏玉開心是真,他們更加享受這熱鬧也是真。
李寸心和顏柏玉結婚是個由頭,這婚宴是給她們自己辦的,也是給全村人辦的,經受過衝擊,重新煥發新生的村子,需要一個放松狂歡的機會。
每個村民都是這場宴會的主角,只不過李寸心和顏柏玉是領頭的那對。
村民們對門口還抱著膩歪的人見怪不怪,各自忙活自己的去了,寧一葵和汪來旭幾個提著紅燈籠走出來的時候還得喊一聲,“讓一讓,讓一讓,村長,顏隊,你們擋著路了。”
兩人挪到一邊,李寸心將戒指給顏柏玉戴上,尺寸正合適,李寸心捧著顏柏玉的手左看右看,笑眯眯地欣賞。
顏柏玉看著李寸心,“你什麽時候量的尺寸?”
李寸心湊近了她,低聲說;“你睡覺的時候量的。”
“巴冬村和南海村的人也是你特地叫過來的?什麽時候的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