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徜徉在多滋多味的海洋中,仍覺得這一切像個夢境,但她不再發怔,就算這是個夢境,她也想趁著夢醒之前多享受一秒。
第二天一早,卓浞趕來和李寸心一起送走了南海村的村民,便迫不及待向她請求用一下紙筆。
李寸心帶她去了圖書館,村子裡製好的紙墨都放在圖書館裡保存,這裡既是書館又是書店,不論誰需要紙筆這些書面用具都可以到圖書館記錄領取。
“你要紙筆做什麽?”
“我想回憶一下路線。”卓浞坐在圖書館牆邊靠窗的桌子上。人能回憶的東西數量有限,都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全記下來後再梳理線索就要容易得多。
李寸心看著她勾勾畫畫,起初還寫一些她看得懂的字,後來就完全是鬼畫符,她都懷疑卓浞自己看不看得懂。
好一會兒,卓浞停了筆。李寸心問道:“怎麽樣,還記得麽?”
“有個七七八八了。”卓浞看著自己寫下的東西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們真的願意送我回去?”
“我沒有必要同你開玩笑。”李寸心說道:“其實也不光是送你回去,昨天許村長說的你也聽到了,你手上那個望遠鏡,還有你說的那些礦產,你們村子應該是個主力發展工業的村子對不對?”
卓浞點了點頭。
李寸心笑道:“我確實是想和你們村子進行物資交易,送你回去,順道和你們村子的管理人員談談。我覺得我們四個村子啊,就像一株科技樹上的四個分支,大家的發展各有側重,用通俗一點的話怎麽說?對,偏科!綜合一下就挺好。”
卓浞點了點頭。
李寸心說道:“還有一點,其實是最重要的一點。上次那個孕婦你瞧見了。不瞞你說,她是我們村子第一個有身孕的,我們的錢醫生雖然醫術了得,但是沒有任何和接生有關的經驗。女人生孩子是件危險事,特別是在這個地方。你說這種事任誰都希望萬無一失,母子平安,對不對。”
卓浞重重地點了點頭。
李寸心說道:“趙醫生有好幾次的接生經驗,所以我想請她過來搭把手,她是醫生,而且她有經驗,她就光是站那兒都叫我們心裡有點底。你說,趙醫生能答應我這個請求嗎?你們村子會同意我這個請求嗎?”
卓浞愣了一會兒,忙點頭道:“按趙醫生的性格,她肯定樂意幫忙的。就是......就是我們村長。”
卓浞臉上很糾結,也不知是她不太願意在外人面前說自己村長的不是,還是單純的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亦或是有別的顧慮,“我們村長有些......自傲吧,可能有些好面子,不過,不過我們副村長很好說話的,也勸得了村長,他肯定會同意的,只要他同意,再順一順村長的脾氣,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那好。”李寸心一合手掌,“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們送你回去,順道拜訪你們村子,順道接趙醫生過來,到時候看在我們好吃好喝招待你的份上,你可得幫我們說兩句好話。”
卓浞臉微紅,捏著那張紙,說道:“可我路線還沒完全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找到回去的路。”
“你等等。”李寸心說了這麽句話,便匆忙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李寸心將村子裡探索隊剩余的一半隊員全都叫了來,窗前的這片空地頓時被圍得滿滿當當。
卓浞茫然地看著擠在一起的村民們。李寸心解釋道:“我想你回憶路線的時候,可以說出來我們幫忙一起分析。我們的探索隊對周邊的探索次數不少,近處畫過地圖,遠處有特點的地方也做過標記,我想你能找到這裡來,說不定走的路有和我們認得的路線,或許能幫上你一點忙。”
卓浞恍然,確實,她能找到石礦那地方,那石礦周邊桑梓村的人肯定摸索得差不多了,指不定真能幫她複盤路線。
她當即跟著自己留下的筆記回憶起來,從石礦開始回溯,談起石礦周圍一處小斷峰,還真有探索隊的人記得。
眾人並不意外,這畢竟在石礦范圍內,但怎麽說也是開了個好頭,眾人像解密一樣興奮,等著卓浞接下來的描述。
再是一條河流,眾人變得不那麽確定,估摸著應該和通往森林裡那條路上的一條河流是同一水路。
村裡人都很清楚那條河流,李寸心就是在河流邊上的松樹下撿到了顏柏玉。
卓浞再說起路上一株四人合抱粗細的老榕樹,眾人迷茫地搖起頭來。在這個植被茂密的地方,繁茂高大的千年樹並不少見,這不算是什麽很獨特的標致。
而再到後來,卓浞提及路上的一些標識也越來越普遍,湖泊、植被、土丘,這些常見的景色沒能給探索隊的隊員們太多的提示,只能讓他們頻頻搖頭。
以至於後邊,探索隊隊員覺得卓浞他們走的是一條他們現今都未曾涉足的地方,是對他們來說一片未知的領域,他們提供不了任何信息和幫助。
隊員們興致低落下來。卓浞也不由得灰心,隊員們能提示的路段距離她和隊伍走失的地方相距太遠,就像畫出地圖,起點一點路是明確的,終點一段路是明確的,可中間卻是空白的,大片迷霧讓她不知道方向,那縱使知道起點和終點,這條路也沒法走。
但本著有始有終的原則,她還是從頭到尾將路上的見聞和遇到的地方特點一一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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