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鴉棠邁進風家大門,這是第一次向她提生活方面的要求。
偌大個風家連養女的生活需求都滿足不了,豈不是笑話?
況且,這是一個真誠的,討喜的,敢於表達想在風零心裡更重要的小孩。
“我房間隔壁的屋子,可是狹小得很。”終究過不了心裡的規矩,風零還是說出了拒絕的借口,但她內心清楚:這借口是如此無力。
鴉棠眼睛撲閃撲閃,燦若星河:“我是小孩子,姐姐你不知道嗎?當你小的時候,其實渴望一個狹小的,溫暖的,獨屬於一個人的小屋子。”
“這正是我小時候的夢想呀!”鴉棠說得那般真切,風零心中那點因有人打破她習慣的小鬱結隨風飄散。
她第二次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小孩的頭髮,盡管還是柔軟觸感,但風零仔細觀察到鴉棠的每根發絲都又粗又硬。
聽說,頭髮絲粗硬的小孩,最過有主見,又過倔強。
意料之中,又被揉得翹起來一堆呆毛。
風零笑著看鴉棠:“你小時候的夢想?你小時候還在穿尿布,記得這麽多的嗎?”
鴉棠臉色暈紅,收起開心的神色,一本正經把自己的呆毛按住:“姐姐,我不想做一隻小掃帚。”她在傳達對風零擼毛的不爽。
雖然她現在是小孩子,但是終有一天會成為風零的愛人的,在她小時候被風零隨隨便便摸頭髮,會成為黑歷史吧。
也不知道風零什麽奇奇怪怪的壞習慣,上輩子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癖好。
風零眼裡,鴉棠小臉兩側的嬰兒肥因為生氣鼓鼓的。果然只要是小孩子,再怎麽早熟,都會暴露孩子氣的一面。
她知曉不能再惹孩子生氣了,從前若是風莎來了家裡,她把風莎教訓到大哭崩潰也不理會,如今又覺得面對聽話懂事的鴉棠,她成為了家長的反面典型。
風零心裡頗有些心虛,於是將小孩帶到了隔壁——所謂的很狹小的房間,故作冷漠離開了。
等風零走後,鴉棠輕輕推開了房門,這是她第一次進風零隔壁的房間,過去的十多年裡,這裡常年封鎖,以至於小時候的鴉棠總以為裡面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房間很大,南北通透,落地一個大玻璃窗連接了露天陽台和房間,她打開玻璃門,走到了陽台上。從陽台的左面隔著半米不到的距離,是風零房間的陽台。從這面看,風零的陽台呈現一個半圓弧形,包裹了兩面的拐角,那陽台實在太大,種植了大片的瑪格烈菊和金魚草,還放了一架鋼琴。陽台的頂部裝了升降的玻璃棚,此時玻璃棚側面收起,只露出最頂部的一角。陽台間沒有阻隔,鴉棠探出手,摸到了隔壁伸長的花枝。
她滿意笑了。
從這面陽台往下看,是外面寬大的街道。陽台旁綠樹成蔭,天然保護了房主人的隱私。目前,這塊陽台還有些空蕩,鴉棠想:在這裡種著竹子總是不錯的,在江南,她和母親庭院門前,也有很大一片竹林。
就是不知道,A國能找到竹子嗎?
屋裡很寬闊乾淨,盡管比起風零的房間是夠狹小。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鴉棠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洗手間就在轉角處,裡面裝修得金碧輝煌,連浴缸也鍍了金邊,看得出久遠年份。或許一直沒人住,所以裝修格外老舊。
沒一會兒,管家領著女傭敲響房門:“親愛的小姐,這是為您負責打掃衛生的露絲。”
鴉棠衝這位年邁精神的紳士點點頭,女傭隨即推著小車進了房間,她身手利落敏捷,換床單拆被套的速度都極快,沒過一會兒就給鴉棠換上了嶄新美麗的碎花床單。看那床邊,還垂了一層層波浪形的花邊。
鴉棠請管家在沙發前坐下,這會兒功夫,管家已經登記好鴉棠需要換的東西。
等到管家離開前,他偷偷又衝鴉棠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調皮笑道:“小姐,我為服務您而倍感榮幸,您可是第一個打破伊芙琳小姐規矩的勇士。”
這句話,管家用了中文單詞,雖然中間還夾雜著幾個英文顯得不太通順,但鴉棠領會到了他的友好心意。
“謝謝你。”她用中文表示了感謝,管家受寵若驚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章
傍晚時分,一樓的大廳門鈴被按響,管家在廚房和女傭們商量著晚餐要不要給鴉棠小姐做幾道華國美食。聽到聲音,管家忙整理好衣領,昂首挺胸邁著自信的步子打開了大門。
“噢!”管家很少驚歎,只見屋外站了一位西裝革履的金發碧眼的年輕男子。他身材是那樣修長,看起來就像是走錯門的貴公子,若不是看到他手中拎的醫藥箱,管家一定會鞠躬敬禮。
“弗蘭克先生?”管家有些訝異。
金發男子大笑起來,他溫暖得如同一輪太陽:“我是卡爾·弗蘭克,迪夫·弗蘭克是我的舅舅,他有事情出差,就派我過來了。”
“喔。”管家不好意思笑道,“歡迎你,卡爾。”他做出了歡迎的手勢,引領卡爾進了屋子。剛進大廳,卡爾就四處張望,他不由讚歎:“先生,您的主人一定是位有品位的紳士。”
管家但笑不語,直接領人到了三樓的會客廳。
剛踏上三樓的地毯,管家不由得提醒卡爾:“我們不得不小聲點。”卡爾心領神會,孩子氣地翹出手指,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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