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藍張了張嘴,看著神情堅毅的白嵐笙,否認的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千防萬防,事情還是捅出來了。
索爾.凱利握著拐杖的手抖得厲害,他用另外一隻手壓上去,止住了顫抖,旋即吸了一口鬱氣,將拐杖擱到了一邊。
他走到了白嵐笙的面前,用身體擋住了伊芙琳的視線,沉痛地說道:“是我教女無方,要怪就怪我。”
白藍走到了丈夫的身邊,將白嵐笙護在身後,“伊芙琳夫人,丈夫忙於工作很少有時間陪伴孩子,他不懂孩子,可我身為白嵐笙的母親,卻沒能及時發現孩子的心思,是我這個母親的失責。”
“您要怪,就怪我好了。”
夫妻兩爭相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但出奇一致的,他們沒有責備白嵐笙。
白藍和索爾.凱利的背影,像一座堅守的大山,牢牢釘在白嵐笙的前面。
白嵐笙看著他們的背影,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昔日相處的畫面一點點地在腦海裡閃回。
白藍抱著小小的白嵐笙,哼唱著催眠曲。
年輕十多歲的索爾.凱利用臉上的胡茬強行貼在小白嵐笙的臉上,任由小白嵐笙皺著眉推搡,他哈哈一笑。
小白嵐笙第一次上學,白藍恨不得將小白嵐笙的書包填滿。
青年的索爾.凱利說不要背那麽多東西太重了,卻偷偷藏了一包蜜餞在小白嵐笙的書包裡,生怕小白嵐笙在學校沒有小零食吃。
後來白嵐笙說放棄學業,白藍一臉的擔憂,可看著滿臉不高興的白嵐笙,最後什麽也沒問,幫她辦理了退學。
索爾.凱利因為這事三天沒理白嵐笙,卻給白嵐笙買了新衣服新鞋子新首飾,獨立打造了一個新的書房,找來了老師上門一對一教學,所有年輕的Omega該有的東西,全部都配齊了。
……
夫妻兩低著頭,等著迎接伊芙琳夫人的怒火。
伊芙琳夫人看了他們一會兒,隱去了眼底的興味,面色冷淡下來,“你們知道觸怒我的後果嗎?”
索爾.凱利神色一滯,硬著頭皮說道:“你生氣我能理解,但你有什麽怒火,衝著我來,不要傷害嵐笙。凱利家族不比貝頓家族權勢,但也不允許有人傷害嵐笙。”
白藍沒有吱聲,而是握住了丈夫的手,表明了站在同一立場上。
這一刻,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護住白嵐笙。
白嵐笙無聲地抬起手,按住了刺痛的心臟。
伊芙琳夫人拿起桌上的茶杯,杯蓋磕著杯沿,發出沙沙的摩擦聲,聽得凱利夫婦兩心裡發麻。
然而伊芙琳夫人沒有如他們想象中發火,而是溫聲說道:“你們似乎誤會了什麽,我這次來,不是問責的。”
這話一出,索爾.凱利和白藍均是一愣。
伊芙琳夫人微笑著說:“我跟白嵐笙很投緣,聽說她幾天沒出門,心想她是不是身體不適,所以我帶來了家裡最好的醫生,想確保人是平安的,沒有別的意思。”
白藍一臉的將信將疑,懷疑伊芙琳夫人的意圖。
伊芙琳夫人說:“小孩子的事情讓小孩子煩惱去,身為長輩還是不要隨意插手小孩子的事情。”
索爾.凱利:“……”
伊芙琳夫人都這樣表態了,凱利夫婦自然也不願意同貝頓家族撞個頭破血流,同意讓伊芙琳夫人帶來的家庭醫生做一些不涉及隱私的基礎檢查。
白藍將光著腳丫的白嵐笙塞回了床上,給她套上了軟乎乎的襪子,柔聲說:“乖,別怕,媽跟爸就在外面,如果醫生冒犯了你,就你喊我們。”
白藍出去了的時候,沒忘記將房門敞開,讓外面跟伊芙琳夫人交談的丈夫都能看見裡面的情景。
萬一醫生檢查的時候有異動,她跟丈夫能立刻阻止。
白嵐笙躺在床上,背靠著床頭,眼看醫生靠近,神色有些警惕。
她是不肯配合的,只是勢比人強不得不配合而已,可是心裡還是認定了自己與貝頓家族再無瓜葛,也不願意接受貝頓家族任何人的好意。
想到什麽,她鼓勵拉開了一點自己的衣領,露出後頸腺上的痕跡。
那痕跡已經很淡了,但仍然能夠坐實她被別的Alpha咬過了。
然而這位醫生過於規矩,隻簡單問了些常見的問題,沒有探聽隱私的意思,就好像真的只是單純查看白嵐笙的身體狀況。
“稍微有點失眠,整體狀況良好,注意多休息多喝水,別的沒有什麽問題。”
白嵐笙:“……”
一時間,白嵐笙心情複雜。
她想把事情鬧大,然而所有人都輕飄飄放下了,反而搞得她不上不下。
就在這時,醫生湊近了距離,壓低了音量說道:“夫人讓我向你轉述一句話,她很欣賞你們的勇氣。”
白嵐笙微愣,心臟重重一跳。
醫生朝她眨了眨眼睛,笑著遞過去一張寫好的藥方,“還有一個人跟你一樣,在夫人面前說了相似的話呢。”
白嵐笙敏銳地覺察到藥方裡夾帶著別的什麽東西。
手指一動,裡面的東西被藏進了被窩裡。
“……謝謝。”
“不用客氣,如果身體有什麽不適,直接聯系我。”
醫生說完出了房間,向伊芙琳匯報去了。
白嵐笙摸著被窩裡的東西,心跳很快,她不知道伊芙琳是什麽時候走的,父母似乎在她面前說了些什麽,但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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