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低喃:“果然是她。”
倚翠擔心道:“她五年前才趁亂逃回大禹,會不會把公子的真實身份拆穿了?”
楚若搖頭:“不會,她應該不知道我是個女子,當年母后懷我之時,正好碰上先帝被華簪蠱惑將父親流放,父皇怕惹來華簪報復,故而在我出生後沒敢上折子告知朝廷,又因為流放之地困苦艱難、缺衣少食,易子而食的事情時有發生,所以很多人家中有嬰兒都不敢讓別人知道,就怕被盯上,讓那些餓極了的人偷去吃了。
我被父皇跟母后藏在櫃子裡一直養到八歲才得見天日,流放之地女子很危險,父皇母后擔心我的容貌會惹來災禍,因此在流放之地時我一直就是做男子打扮,直到父皇回宮繼位後我才被上了玉碟,不過當時我病情嚴重,母后為了保護我就將我一直養在深宮,我的真實身份只有幾個老臣知道,所以即便有人查也查不出問題,這點倒是不用擔心,我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公主擔心什麽?”
“你還記不記得當年華簪是怎樣逃回大禹的?”
倚翠點頭:“陛下繼位後,咱們國中百姓對華簪這個妖婦深惡痛絕,紛紛要求陛下將她處死,陛下派人將她打入大牢,原本是打算三日後當眾行刑的,可是華簪卻在第二日夜裡就逃跑了,陛下處置了那些私放她的奸細,只是華簪狡詐,竟然躲過了我們的追捕逃回大禹。”
楚若冷笑:“她便是再狡詐,都不可能憑一己之力逃回大禹,父皇當年派人端了華簪埋下的那些奸細,大家都以為華簪留下的人都被清除乾淨了,可是二哥在戰場上卻被奸細出賣以至於喪命,可見那些人還藏的很深!”
倚翠驚訝道:“公子的意思是殺了二皇子的奸細其實是華簪留下的?”
“除了她不會有別人,華簪那幾年仗著受先帝寵愛,也不知利用權勢暗渡了多少奸細到咱們楚國,這幾年陸陸續續被父皇他們除掉不少,可埋的最深的那批人應該還沒挖出來,這些人一定在等待著時機。”
倚翠不解:“咱們都投降大禹了,他們還等待什麽時機?”
楚若搖頭:“我從方才就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其他幾國世子皆有兄弟留在國中,大禹皇帝是為了分化他們,可是我對大禹皇帝有什麽作用呢?咱們楚國就只有兩個皇子,還是一母同胞,他為什麽要留著我?還如此關心我的生死?”
墨香敲門走進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公子,吃點杏乾吧,奴婢剛剛買回來的。”
楚若心不在焉的被她拉著坐到榻上,心裡還在思索著大禹皇帝的打算,被墨香喂了一顆杏乾也沒知覺,只是憑本能嚼了兩下,立刻酸的皺起眉頭:“墨香,你買的什麽東西這麽酸,倒牙!”
墨香笑道:“杏乾啊,公子在床上躺了好幾日,一直沒什麽胃口,奴婢專門買來為公子開胃的。”
楚若向來討厭酸的東西,看到桌上竟然放了兩盤杏乾,立刻敬謝不敏的搖頭:“開胃幾顆就夠了,你怎麽弄來這麽多,兩大盤,你是打算讓我當飯吃啊!”
墨香疑惑的指了指另一盤:“這個是梅子乾啊,公子嘗嘗,這個是甜的。”
楚若懷疑的拿了一顆跟杏乾長的一模一樣的梅子乾,在嘴裡嚼了嚼,果真是酸甜可口,突然她腦中閃過什麽,低頭看了看杏乾跟梅子乾,猛地站起身:“我明白了!”
倚翠跟墨香被嚇了一跳:“公子明白什麽?”
“大禹的打算:李代桃僵!”他們楚國只有兩個皇子,一個在大禹為質,另一個是儲君,只要等到時機成熟,那些埋下的奸細出手殺了大哥,那楚國就只能向大禹請求迎回她這個質子做儲君,大禹只要控制住了她,那楚國還不是唾手可得?而那些埋藏的奸細就是控制她最好的籌碼:“去把明路給我叫來。”
明路匆匆走進來:“公子,您找我?”
楚若在書案前寫了兩封信遞給他:“你現在立刻傳信給七鷹,讓他們派出兩路人馬,一路直接回楚國替我傳話,我要說的事情都寫在這封信裡;另外一路去其他五個屬國幫我打探信中我吩咐的事情,讓他們看過信後立刻燒掉,另外,讓他們離開後就不要再回大禹了。”
明路不解:“這是為何?”
“最近大禹正到處抓別國的奸細,其他五個屬國皆有收獲,唯獨咱們楚國沒抓到一人,你覺得大禹會信咱們沒安排奸細嗎?越是抓不到,他們反而越會對咱們防備掣肘,若長期下去不方便後面行動,所以我打算將計就計,打草驚蛇!”
明路還是半知半解,楚若歎道:“若是這些人跑了,大禹肯定很快就會發覺並且追查,到時候發現他們跑回楚國,自然知道他們就是奸細,若是他們再回來,就會立刻喪命。”
“可是如此一來,大禹不就知道公子肯定是帶信回去了?”
楚若說道:“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楚國現在正處於最艱難的時候,這個時期不方便大力排查奸細,可若任由華簪埋下的奸細長期潛伏下去將後患無窮,你說,若你是大禹皇帝,在知道我寧願冒著讓奸細暴露的危險,也要匆匆將他們打發回楚國,你會怎麽想?”
明路思索道:“那肯定是有了不得的大機密要帶回去啊。”
楚若笑起來:“是啊,若他們想知道我到底讓咱們的探子帶回了什麽消息,就必須啟用華簪留下來的那些奸細進行打探,只要他們活躍起來,大哥就能抓住這些奸細的尾巴,然後順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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