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激動的回頭看向楚若,楚若笑道:“去吧,陛下還是很疼你的,這幾日不見你想必也是事出有因。”
霽月快步跑回房間換了宮裝,一邊指揮人備馬車一邊匆忙向楚若揮了揮手:“駙馬,我走了!”
霽月縱然聰明,但她從小備受皇上寵愛,父女之情甚至比對皇后跟二皇子還要深厚,這次突然被冷落她心裡除了害怕更多是委屈,進了禦書房一見到皇上就再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皇上歎了口氣,上前拍了拍她:“這幾日嚇壞了吧。”
霽月依偎到他身邊不說話,皇上也很心疼:“非是父皇不疼你,你不知道這幾日父皇也被那些武將逼的頭疼不已,平西軍如今離不得賀將軍,周圍幾個國家還在虎視眈眈,這些屬國也不安分,一旦我們跟大齊或者其他國家開戰,屬國必定會趁機生亂,到那時我們將是腹背受敵,朝廷離不得這些將士啊,要是他們寒了心,那江山就離分崩離析不遠了!
你雖是個公主,但父皇從小將你跟那些皇子一塊兒教導,應該比其他人更明白如今的朝局,文官武官本就容易滋生齷齪,作為君王必須要掌控住這其中的平衡,不然朝堂就會變成如今的局面。”
霽月跪下認錯:“這次是我大意了,才讓父皇落到這樣為難的境地,女兒雖是女子卻也不能闖禍後躲在父皇身後什麽都不做,父皇放心,女兒的錯願意自己承擔。”
皇上拉起她,溫聲說道:“月兒,父皇相信你。”
霽月回府後心就定下來不少,她認真看向楚若:“我決定了,明日早朝親自一步一跪去殿前賠罪。”
她從小跟在皇上身邊,早已經學會了能屈能伸,對於這種奇恥大辱並不覺得難以接受,只要能解決問題,什麽辦法她都願意去嘗試。
楚若意外的挑挑眉,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強烈的欣賞,霽月公主真的是能一次次的給他驚喜,如這樣的委屈很少有人能這樣輕易接受的,若不是她自小顛簸流離才能從容接受如今身為質子的屈辱,可霽月卻是從小備受寵愛,卻能做到這樣的舉動,確實不容易。
“我身份敏感,明日不能陪你一同去,明日你上大殿要面對的將是朝廷百官,還有現在對你敵意很大的武官,這些人之間牽扯的利益、派系等等足夠他們為難你,稍有退縮很可能就會功虧一簣還要自取其辱,你可想好了?”
霽月點頭:“想好了,我現在也別無選擇,二哥失勢母后失寵,如果連我也沉下去就徹底沒希望了,不管再多的為難我都願意去嘗試。”
“霽月,你……”楚若打住話頭,眼神複雜的看著她,過了許久才低聲呢喃:“我似乎有些沒管住自己的心。”
霽月沒聽清:“你說什麽?”
“沒什麽。”
第二日天不亮,霽月便起床換上公主的宮裝,一身鄭重打扮,楚若站在門口目送她離開,過了許久才輕輕歎了一聲,倚翠在身後小心翼翼的問:“公子,您希望她成功嗎?”
“我只希望在這場較量中,她能全身而退。”
倚翠擔憂的看著她的背影,猶豫了一會兒才把手裡的紙條給她:“扶柳傳來消息,一切都做好了,公子可以開始自己的計劃了。”
楚若掃了一眼紙條,眼神變的冷漠下來,並沒有絲毫猶豫:“按原計劃,霽月無辜並不等於蕭霽宣也是無辜的!”
倚翠這才松了口氣:“是。”
坐在書房裡等了半天,桌上的沙漏已經過了午時,可霽月還是沒回來,楚若逐漸沒辦法靜下心看書,時不時留意著外面的動靜或盯著沙漏。
又過了好一會兒,書房門突然被打開,清風走進來,楚若忙問:“公主回來了?”
清風愣了一下:“是大皇子請見面。”
楚若失望了一瞬,不過隨即便收拾好情緒站起身:“走吧。”
這次去的是個偏僻的酒樓,掌櫃的一見她就把她領到樓上,大皇子正在裡面等著,其他人退下後,大皇子便開口:“今日早朝霽月一步一跪去請罪了,各國的使臣還都在看著呢,霽月能做到如此忍辱負重,就連我也有些意外。”
楚若不動聲色的問道:“結果如何?”
大皇子眯眼盯著她:“你希望是什麽結果?”
楚若笑了笑:“自然是希望她敗了。”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公主親自請罪,不僅解了父皇難堪的局面,那些武將也不好再計較,甚至隱隱有敬佩欣賞之意,她此舉給足了武人面子,本皇子好不容易才收買的軍心倒被她一舉給破了。”
大皇子突然話頭一轉,意有所指道:“說起來這不像是霽月能想出來的主意,別是身後有高人指點吧?”
“大皇子是說我?”楚若自嘲的笑起來:“我算什麽高人。”
大皇子也笑起來:“本皇子也就隨意一說,對了,兩日後就是父皇壽辰,這次一旦成功老二就翻不了身了,你再搭在霽月這條船上恐怕要沉,況且霽蘭心心念念牽掛著你,我這做大哥的看著也於心不忍,你有沒有想過跟霽月和離娶霽蘭?那樣咱們也就親上加親了。”
楚若明白大皇子這是懷疑自己了,所以才來試探,她若無其事的說道:“大皇子忘了臣的身份?我一個質子哪有挑選的余地,況且目前正是大皇子倚仗賀家之時,大皇子此刻讓霽蘭公主和離等同於跟賀家決裂,還望大皇子三思而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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