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做屏保……
井慕白思及之前的種種,又問:“你那天來我家給我帶了蛋糕和奶茶,你還記得嗎?”
她妄想從夏意的臉上找出什麽蛛絲馬跡來。
然而沒有,夏意思考片刻,說道:“那個新品嗎,你覺得好吃嗎?好吃的話我再給你帶。”
井慕白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搖搖頭說:“不是的,那個蛋糕是你親自準備的嗎?”
蛋糕上面的“喜歡你”字樣,也不知是什麽心情在作祟,井慕白一直留著沒有吃。
夏意說:“是我媽媽準備的,放到前台我就拿過來了。”
屏保也是,蛋糕也是,原來這一切都是井慕白自己想多了。
她咬著嘴唇,努力從回憶中找出夏意還對她進行過什麽特別關照來。
表情扭曲了些,夏意輕聲問:“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井慕白沒回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終於想到了什麽:“那你在學校附近的那個咖啡店打工的時候,有一次我陪羅純去店裡買飲料,我買了一杯珍珠奶茶,你還記得嗎?”
夏意微微張大了眼睛,有些疑惑,卻還是點點頭。
“你給我做的珍珠奶茶,為什麽有那麽多珍珠?”
井慕白的聲音有些顫抖,夏意不禁想今天有什麽地方招惹到了她。
見夏意微微愣神,井慕白提醒道:“你回答我。”
夏意提了神,慢慢給她解釋:“是店長進了一些質量不好的珍珠,我們要快速處理掉,所以用到珍珠的地方要多放珍珠……”
話說到最後,井慕白漸漸明白這些日子她在幹什麽,她像一個普信女一般猜測著一個女同性戀是否喜歡她。
丟人、抱歉、恍然大悟等心情通通湧上心頭,但更多的,居然是失望。
她現在不能再和夏意在一間屋子裡了。
哪裡來的真情流露,井慕白居然想哭出來。
“夏意,你可以,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嗎?”
***
太好了,夏意不喜歡她,真是太好了,這樣她就不必因為在一個宿舍裡而感到不自在,不用遭受一個女同性戀的追求,不用感受到別人異樣的眼光……
真是太好了……可是,她又為什麽會掉眼淚……
房外爸媽在叫井慕白吃飯,可井慕白的眼淚越流越凶,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從小就這樣,受了一點委屈就掉眼淚,也不是什麽大事,怎麽就停不下來呢。
“媽——我不想吃……”
井慕白的媽媽在敲門:“慕白,怎麽了呀,發生什麽事了你跟媽媽說。”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告訴媽媽。
井慕白又扯著嗓子說:“沒事兒媽,今天好像有點兒感冒,不太舒服,我睡一覺就好了……”
媽媽的聲音還在響,井慕白滑動著夏意的朋友圈,乾淨的一條都沒有,看著夏意的頭像,一只動漫的大橘貓,和夏意本人的印象一點兒都不一樣。
漸漸的,耳邊的聲音小了不少,井慕白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奇幻的夢,夢見自己和夏意手牽著手,跟夏意興奮地說:“如果你是男生,我肯定會嫁給你!”
夏意聽這話生起氣來,一把甩開井慕白的手,轉過身越走越遠。
井慕白在夏意身後,好像有一隻手抓著她,怎麽跑也追不上夏意。
她撕心裂肺地喊道:“別走!你是女孩我也會嫁給你的!”
井慕白被夢中的自己喊醒了,頭痛欲裂。
一覺起來房間裡亮堂堂的,門外爸媽還說著話。
井慕白拿手機看了一眼,才剛剛七點,她本想再睡一會兒,可剛剛那夢讓自己後怕。
不睡了。
井慕白換好衣服,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一臉的失戀樣。
媽的,一個女同而已。
井慕白打起精神,越想越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像失戀一樣哭泣。
不就是普信女了嗎,人生在世誰不普信一下。
就是這樣,井慕白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卻與往日的相差甚多。
“滴滴——”手機響了響。
井慕白聳拉著笑容去摸手機。
夏意問她下午是否有時間去看個電影。
昨夜的陰霾一掃而空,井慕白心中緩緩升起一絲不可察覺的期待。
她答應下來。
夏意自昨天回到家中,腦內反覆浮現井慕白那張複雜的臉。
離別之前,她居然落下了幾滴淚。
井慕白問了她許多問題,夏意雖然不知道她用意何在,但也默默地認為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麽惹她傷心。
井慕白幫她養貓,第一學期的相處後井慕白的性格也不壞。
在夏意看來,她們已經成了朋友。
而且井慕白時常給她發來好玩的視頻,與她分享日常,這不是朋友還能是什麽?
是朋友就應該照顧朋友的情緒。
碰巧媽媽給了她兩張電影票。
兩個媽媽都以為她和井慕白關系匪淺,其實不是,只是媽媽們的猜測罷了。
但看電影應該也能讓人心情舒緩一點吧。
夏意想著想著,愈發覺得自己這個朋友做得還行。
她從小就孤僻,到了大學之後才和周圍人關系好點兒,自小到大沒幾個朋友,能和她一直保持聯系的,除了林笑渝,井慕白還是頭一個,來之不易的朋友,她當然要珍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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