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春好眨了眨眼睛,夏乙憋著笑,“跟你剛剛的樣子特別像,一朵耷拉著的花兒。”
夏乙手指在她腦袋上點了點,輕聲道,“花兒有花期,你沒有,你一年四季都在綻放。”
網絡上有段時間特別流行一種微笑唇,唇角上揚的那種嘴唇,夏乙就是,不笑的時候就會給人很溫和親近的感覺,笑起來更是漂亮猶如一陣風吹進心裡。
手指在頭上觸碰也很輕柔,盧春好卻有種電流進入了身體,讓她身體跟著顫抖。
“夏醫生,”盧春好說,“你是學心理學的嗎。”
每次都能看出盧春好的心情。
夏乙笑笑,剛想說話白大褂裡的手機響了,她掏出來瞥了眼,是個陌生號碼,來電顯示是尼州的號碼。
想起夏喬昨天說的姐夫小姑的事兒。
“喂。”夏乙接通了電話。
“喂,”電話那邊是個女人的聲音,“夏乙醫生,我是遊責的小姑。”
“你好,你們到青雲了是嗎?”
“我們到醫院了,”女人說,“這好像是…西門。”
“我這就過來。”夏乙掛了電話,看著盧春好,“我先去忙了,今天天氣不太好,別下去了,無聊的話在樓道裡逛逛,稍晚點我過來陪你。”
“哦。”盧春好有些呆滯,看著她離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
沒什麽特別啊,那剛剛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又是什麽。
夏乙小跑著到西門,西門停了一輛黑色的車,車後門處站著個穿著白色及膝蕾絲裙,外面一件卡其色風衣的女人。
女人個子不算高,大概一米六左右,齊肩卷發,沒有多漂亮,不過氣質挺好。
“夏乙醫生?”女人對她笑了笑。
“是我,您是小姑?”夏乙走了過去。
女人點點頭,對她伸手,“我是遊責小姑遊蔓安,你跟喬喬長得挺像的,都是大美女。”
“謝謝。”夏乙握了握她。
遊蔓安打開後車門,“茵茵,下車了。”
車子裡伸出一條穿著牛仔褲的腿,隨後鑽出一個長直發女生,女生看起來年紀不大,長得倒是和遊蔓安有些像。
“這是我小女兒谷茵,剛十九歲,”遊蔓安說,“茵茵,喊夏乙姐姐。”
“夏乙姐姐。”谷茵笑著說道。
看起來性格挺陽光的一個女孩兒,就是臉色不太好,夏乙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在發燒。
“什麽時候開始燒的。”夏乙問。
“今早,”遊蔓安說,“最近一直反覆燒,好了沒兩天又燒,沒辦法。”
“去我辦公室詳聊。”夏乙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乙推開辦公室門,“你們坐,辦公室沒什麽招待的,只有白開水。”
“不用客氣的。”遊蔓安輕輕說道。
夏乙給兩人在飲水機接了兩杯水,目光瞥到窗戶上的茉莉花,嘴角笑了一下。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坐到辦公桌後面,“病例給我看一下。”
遊蔓安打開手提包,從裡面拿出一遝子資料,各種各樣,中文英文都有,一看就是已經跑遍了國內外各大醫院。
夏乙翻看著這些資料,雖然醫院不同,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谷茵的情況算是比較嚴重,發病兩年,惡化的很快速,照這樣下去,頂多還有兩三年可活。
谷茵應該是發燒的比較難受,靠在遊蔓安的肩膀上,遊蔓安伸手摟著她。
夏乙打開抽屜掏出個水銀溫度計甩了甩,站起身湊到谷茵身邊,“放到腋下。”
谷茵聽話地拿過溫度計塞進衣服裡夾在腋下。
夏乙坐回椅子上,說,“小姑這回來的目的是什麽。”
這個病目前無藥可治,來找夏乙也是一樣的,遊蔓安懂,看了那麽多醫院,對這個病她心裡有數。
“我知道神仙也沒辦法,”遊蔓安心疼地摸了摸谷茵的臉,“她本來學習成績很好,因為這個病她沒辦法再坐在教室裡學習…學習的事兒就不說了,但這個病已經影響了茵茵的生活,她很痛苦、難受,我只希望,她能減輕點痛苦。”
遊蔓安說著喉嚨已經哽咽,谷茵從她肩膀上直起腦袋,揉了揉她的臉頰,“媽…”
“沒事兒,”遊蔓安苦澀笑笑,“這次來是住院治療的,先前喬喬就跟我說了你剛好是這個醫生,我去M國的醫院,那裡哈森醫生知道我是中國人他跟我說他帶過最優秀的學生就是中國人,結果一問姓名就是你,與其大老遠在國外,不如回來。”
她看著夏乙,“你是喬喬親妹妹,算起來,咱們也不是外人。”
夏乙笑笑,沒有搭理她最後這句話,問道,“你見到哈森博士了?”
“嗯。”
“他是我的老師,”夏乙說,“他身體怎麽樣。”
“看著還行,不過好像要退休了。”
夏乙點頭,哈桑博士已經八十歲了,也該休息休息了,難怪遊蔓安選擇了回國,其實這是很正常的事兒,很多人,尤其是家境還算可以的人的思維裡,生了重病,第一想的永遠是出國治療,總覺得國外的醫療水平要比國內好。
哪怕遊蔓安事先從夏喬嘴裡得知夏乙是這方面的醫生,遊蔓安也沒想著先來找夏乙,繞了一圈兒發現這個病在哪裡都一樣後才回來找她。
這種想法夏乙覺得正常,她見過很多病人,出國檢查治療一圈後回到了她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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