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讓她知道?”夏乙放低聲音。
“嗯,”盧春好點頭,“藥是快吃完了,明後天我就去醫院。”
夏乙看著她,發覺她嘴唇發白,夏乙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發燒了,多少度。”
“三十八度多。”
“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洗澡,”夏乙說,“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我看你這樣子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吧。”
盧春好笑笑,“嗯,她們明天就走了,我能好好休息了,謝謝夏醫生。”
“好,那你快回去。”夏乙抬眼朝後面一大一小揮了揮手表示再見,車子往地下車庫一拐。
盧春好走回去,駱媛對她眯縫著眼睛壞笑。
“回吧,好累。”盧春好說。
“你們倆不是才認識麽,”駱媛說,“關系這麽好了?”
“沒有吧。”盧春好看著她。
“沒有她剛剛摸你臉?”駱媛擠到她邊上,學著剛剛夏乙的樣子摸了摸盧春好的臉,“哎呦喂…”
駱媛的笑容突然僵住,“你的臉怎麽有點兒燙?”
“熱的,”盧春好上台階,“快回去啦。”
她拖著疲憊的雙腿小跑著。
晚上吃了藥吃了晚飯躺在床上時盧春好緩了過來,雖然頭暈,但是有床做支撐她就不怕了。
七寶睡在她身邊打著小呼嚕,盧春好看著歡喜,在她臉上親了親。
駱媛躺在七寶另一邊,笑道,“你這麽喜歡小孩兒,自己生一個唄。”
盧春好抬眼,“我又不喜歡男的,怎麽生。”
“試管啊,”駱媛說,“現在很多女性都這麽做,跟喜不喜歡男的沒關系。”
盧春好摸著七寶的小手,搖搖頭,“我沒那麽多錢生養小孩,一個人也…照顧不了小朋友。”
“我幫你帶,我掏錢給你找保姆月嫂,你在我邊上…”駱媛看著她,“你,真的不再回尼州了?”
“嗯,”盧春好點頭,“不回了。”
駱媛頓了頓,隨後也點頭,她能明白盧春好為什麽不願意再回尼州,只是覺得氣憤。
“憑什麽,”駱媛說,“因為一個王八蛋,你連一座城市都拋下,賀瑜她最好別落我手裡。”
盧春好笑,“她怎麽落你手裡。”
“是啊,她一個上市公司大老板,怎麽會落我手裡,”駱媛歎氣,“我就是為你感到不平衡,你在她身邊這麽多年,胡朵兒和她才多少年……”
駱媛看了眼盧春好,撇撇嘴,“算了,說好了不提她的,以後我會帶著七寶經常來看你。”
“嗯。”盧春好說,“好。”
隔天盧春好送走了駱媛和七寶自己一個人回到了出租屋,經歷了這幾天七寶在她身邊吵吵鬧鬧回到安靜的出租屋裡盧春好心裡有著一股巨大的失落。
熱鬧過後的安靜很折磨人。
加上低燒一直沒退,盧春好躺在床上從身體到心裡都在難受,伸手夠著床櫃上的杯子,杯子很輕,水已經喝完了。
盧春好撐著坐了起來,房間裡一片黑,她聞到了屋外代大姐在做飯的香味兒以及趙姐和女兒說話聲。
雖然是一屋子的病號,盧春好卻覺得自己依舊是被隔離在外的,她很孤獨,也很害怕孤獨,如今這股孤獨鑽進了她靈魂裡。
讓盧春好無所適從。
她打開手機,通訊錄裡沒有人可以找,駱媛三個小時前給她發了張照片說自己已經到家了,七寶爸爸接她們的,一家三口很是開心。
這照片看的盧春好閉了閉眼,她很羨慕。
盧春好手指摁下了夏乙的電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找她,可是除了夏乙,在這個城市她不認識其他人。
“盧春好?”夏乙接起了電話。
“夏醫生。”盧春好嗓子發緊,發燒讓她缺水。
“嗯,”夏乙應聲,“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很少見的,盧春好幾乎從沒有感受過在自己生病的時候被人問過是不是不舒服,雖然夏乙是醫生,然而這份關心在此時此刻盧春好心裡很是受用。
“還沒退燒,”盧春好說,“難受。”
“多少度了?”
“不知道,”盧春好放下杯子,摸到床邊牆上的燈打開,拿過溫度計夾在胳肢窩下,“我測測看。”
“聽你聲音是沒喝水吧?”夏乙說,“嗓子很乾。”
“嗯。”盧春好靠在床上,有氣無力。
“一定得多喝水,不能脫水了,”夏乙說,“身邊有沒有人照顧你?”
盧春好說不出話來了,咬了咬唇,“有沒有打擾你工作。”
“我剛下班。”
盧春好拿過手機看一眼,已經晚上八點了。
“現在才下班嗎。”
夏乙笑笑,“現在往實驗室去。”
“啊,打擾你了吧。”
“沒有,還沒走到,”夏乙說,“你快喝點兒水,嗓子都啞了。”
“嗯。”盧春好應道,但是沒動,不想動,加上體溫計還在胳肢窩裡夾著的。
時間差不多了,她拿出體溫計,說,“三十九度六。”
“這麽高。”夏乙那頭聲音上揚,“鈺刈粒膠囊吃兩顆,其他的藥每個減量一半,明天早上還沒退燒一定要上醫院。”
“好。”盧春好有氣無力道。
“晚上別脫水了…”夏乙突然停下腳步,說,“是不是…沒有人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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