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們來的突然,這個問題也突然,盧春好一時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我給她換的,”夏乙推門而入,“換病房方便我查房。”
陶小綿扭頭,“可是春好姐姐和我在一塊兒不是更方便嗎?”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夏乙說。
“哦,好吧。”陶小綿噘著嘴。
夏乙看了看兩個人的狀態,說,“行了,春好姐姐要休息了,你們上去吧。”
“好吧,那我們走了,改天再來找你玩。”陶小綿站起身,帶著谷茵走了。
“謝謝。”盧春好說。
“見外了,”夏乙伸手在她鼻子上碰了碰,“跟我說什麽謝謝。”
盧春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這個動作有些親昵,讓人飄飄然。
“今天還…忙嗎?”盧春好問。
低頭在紙上記錄著數據的夏乙輕輕一愣,她抬起頭,“不忙。”
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今天試驗推到晚間。
“我想下去逛逛。”盧春好說。
“好,”夏乙將筆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上,“我陪你過去。”
牽著盧春好下樓外面的冷風吹得她打了個哆嗦,盧春好伸手整理了頭上的帽子,“青雲市怎麽沒有秋天,要麽熱,要麽冷。”
“不僅沒有秋天,也沒有春天呢,”夏乙說,“熱半年,冷半年,尼州是不是不像這樣。”
“尼州不是這樣,還是挺春秋分明的,”盧春好瞅她,“你姐嫁到了尼州,你沒去過尼州嗎?”
“沒,她結婚的時候我在國外上學,沒參加她的婚禮。”
“哦,”盧春好走在綠茵小路上,說,“有兄弟姐妹是什麽樣感覺啊,你和你姐感情好嗎?”
夏乙眼眸微微閃動,“就那樣。”
“為什麽,你們差很大?”
“五歲。”夏乙說。
“那也不是差很大,為什麽…”盧春好抬眼看向正前方,突然說道,“那個是你爸媽吧?”
夏乙看過去,確實是老爸老媽,他們拎著袋子腳步如飛地往住院部而去。
“又是給谷茵送飯?”盧春好看著他們,“你爸媽人真好。”
“嗯,”夏乙收回目光,“他們退休了在家閑著也是閑著,走吧。”
“那谷茵她們跟你們家也是拐著彎兒的親戚,”盧春好說,“主要還是你爸媽好。”
兩人走在湖邊,天色漸晚,路燈一個個亮起,盧春好腦子裡的思路也像這突然亮起的燈,她停下腳步,看著夏乙,“你爸媽怎麽不喊上你一起吃飯?”
夏乙被她問的措手不及,“大概是覺得我忙。”
盧春好搖著頭,“那上回,我剛醒來的那天,你爸媽也沒喊你一起啊,那天你明明就在他們面前,而且我看他們這樣子,大概過來送飯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可最近你經常陪我一起吃飯,你…”
說著說著盧春好突然有了個猜測,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這個猜測挺沒禮貌的。
“想說什麽?”夏乙看著她。
“我,我是想說,難道…你不是他們的…”盧春好對於身世問題還是沒辦法完全說出來。
夏乙反倒笑了,“你不覺得我長得和他們很像嗎?”
盧春好仰頭端詳著她,腦子裡回憶夏乙父母的長相,輕輕點頭,“像,你跟你姐也挺像。”
“嗯,所以我是他們的女兒。”
盧春好就更想不明白了,既然是親生女兒,為什麽要…疏忽夏乙,對,就是疏忽,好像夏乙在他們的眼裡是不存在的。
第37章
晚上湖邊風挺大的,好在這個湖是在醫院裡面,周圍有醫院的高樓擋住了大部分的風。
盧春好坐在湖邊的長椅上,身邊是夏乙,她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心裡一直很不暢快。
夏乙陪在自己身邊,給予她安全感,從來不會多問什麽,她想做什麽夏乙就幫她做什麽,這份默契,更多的是夏乙自己的經歷帶來的吧。
“我記得那天,你跟小綿說你名字的含義,”盧春好說,“你說父母給你取這個名字是想讓你開心就好,不用事事爭第一…是真的嗎?”
從種種跡象來看,這種說辭應該是假的,就好比那天盧春好告訴小綿的也是假的,在孩子面前,或者說在像小綿這樣幸福的孩子面前,她們不願意將自己的傷痛展現出來。
夏乙扭頭看她,嘴角帶著笑,“你…挺聰明的。”
盧春好五官都快要皺成一團了,夏乙越笑,她越心疼。
夏乙在她眉心輕輕揉了揉,說,“想聽真話嗎?”
“你…想說嗎?”盧春好說,“不想說的話我就不聽了,沒關系的。”
“能說,”夏乙說,“沒什麽不能說的。”
她用的是能說這個詞兒,而非想不想說,盧春好注意到了,但她沒能理解這其中的意思。
夏乙說,“我姐叫夏喬,爸爸姓夏,媽媽姓喬。”
“啊…”光是第一句話就讓盧春好震驚。
“我的到來是個意外,我媽她是個高中老師,有我的那年她剛好帶的是畢業班,工作忙,也沒發現懷孕了,等發現的時候我已經六個多月了,打也打不了,危險太大,”夏乙伸長胳膊摟著盧春好,“勉強就把我生下來了,還耽誤了她的工作,那時候計劃生育特別嚴格,老媽又是老師,被發現了罰款是小,丟工作是大,她帶著我東躲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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