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寧心微怔,“對不起。”
在賀理看來,眼前的畫面忽然就和當年聖誕那晚重疊了。就連這誠懇的語氣都一樣。
在所有心動和爭取過後,最後的最後,他能得到的就只有一句對不起。
不,這次還有。
仇寧心看著他又說:“你是個挺好的人。”
賀理扯了下嘴角,“好人卡,我謝謝你。”
楊枝甘露裡的冰要化了,仇寧心想要走了,猶豫了下,最後對賀理說:
“你不要打池然的主意。”
賀理愕然抬眼,“你瞎說什麽呢。”
仇寧心卻很認真:“總之你不要再微信找她了,她社恐,不想和不熟的人聊天,和你算不上朋友,你再有錢也不喜歡你。”
賀理:“……”
她就一定要在他生日時這樣扎他的心。
池然是個寶,他就是顆草嗎。
感覺到她想走了,賀理站在電扶梯旁,盡力讓自己顯得平靜地道:“行。你放心。”
“謝謝。也祝你一切順利。”
仇寧心拎著奶酪麵包和楊枝甘露的袋子轉身離開,幾步後回頭,最後對他說:
“如果哪天你不喜歡我了,或許我們還能做朋友,在那之前,我們就不要再聯系了。”
“……好。”
秋天了,商場裡還開著冷空調,對站在扶梯邊的賀理來說,一時都不知道是吹到頭頂的風更冷,還是被戳得千瘡百孔的心更冷。
似乎附近有公司員工看見他了,會很丟人嗎?也沒關系了,這一次看過仇寧心的背影后,他不會再沒事往公司裡跑了。
不遠處,銀子和同事在排隊買奶茶,一杯幽蘭拿鐵要等很久,過程中就看見了賀理。
同事一直望著仇寧心的背影消失不見,“怎麽回事,美女是不是拒絕了賀總?”
銀子:“臉都看不到你也知道是美女?”
同事:“那當然,真美女就連帽簷下露出的頭髮絲都是美的。怎麽,你不覺得?”
銀子:“覺得覺得。”
只能說不愧是校花嗎,她想,這種明明知道更多卻不方便分享的感覺有點憋,等和同事在地鐵站分開後,她拿出手機給池然發微信。
銀子和同事的看法不太一樣:
雖然賀理的表情看起來很悲傷,但我感覺這樣反而有故事感,他們能見面就有希望。
手機那邊,池然得知仇寧心和賀理又見面了,在廚房裡拿著桔子就是一呆。
聽完銀子描述的場景後,她試圖辯解:
只是站在扶梯邊說話的話,應該是偶遇吧,可能兩人並不怎麽熟呢。
放下手機,她站在流理台前剝桔子,小小的兩三個桔子,垂著眼慢吞吞地剝了好久。
仇寧心回到家,開門看見的就是在廚房裡忙碌的池然,藤編燈照著她的針織開衫和圍裙長發,特別溫馨的一幅畫面。
仇寧心嘴角隨之微揚,走過去把買到的奶酪麵包和楊枝甘露遞給她。
她接了,也笑著說了謝謝,可那笑容不知怎麽有些勉強,好像並不是特別開心。
晚餐吃紅燒排骨米粉。
仇寧心和池然說起了賀理的事。
池然一聽見賀理的名字就停住了筷子,抬起臉豎起耳朵認認真真地聽。
兩次見面都說了,仇寧心最後總結道:“他應該以後不會再找我了。”
池然想象著仇寧心說那些話的場景,克制著心裡在冒泡泡的雀躍說:“你真的好無情。”
仇寧心看得出來她情緒的好轉,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卻故意說:“那你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不希望!”說完感覺自己聲音都大得嚇到碗裡的排骨了,池然連忙找補,“你都說了不喜歡他,當然不能和他在一起……你要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才行,那樣才開心。”
仇寧心聞言靜了靜,低下眼輕聲說:“你說得對,可是……也要我喜歡的人願意才行……”
“你說什麽?”
她的聲音太輕了,池然沒聽清。
“沒什麽。”
仇寧心抬起眼,微笑著搖了搖頭。
第二天傍晚,池然又在廚房剝桔子,這一次她在一旁用小音響放著歌,心情愉快多了。
桔子是從老家Y縣農戶那裡買來的,個頭小小,但是很甜,秋冬煮著吃烤著吃都很棒。
又因為烤著吃會上火,她更多的時候會像這樣剝好放在陶瓷燉盅裡面煮桔子水。
她買了兩人用的電燉盅,兩隻白瓷內膽,一左一右隔水燉煮,每晚上都咕嘟嘟地工作,散發出很溫暖舒服的煮桔子香味。
煮好以後,她端了一隻燉盅給在茶幾旁對著電腦軟件做音樂的仇寧心。
仇寧心現在已經不戴耳機了,電腦旁邊也有個木頭的收音機形狀的小音響,池然買的。
她這邊和池然那邊的音樂聲都不大,在開放式的空間裡不僅不會互相打擾,反而很和諧。
見她不忙,推開電腦開始喝桔子水了,池然也拿了蒲團在她對面坐下,和她一起喝。
木茶幾上,兩隻白瓷燉盅相對,裡面都是冒著熱氣的橙黃桔子水,各自放著一把小木杓,杓柄是可愛的小貓頭和小狗頭形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