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島台前面,看了看仇寧心,仇寧心不看她。
她走到衛生間前面,看了看仇寧心,仇寧心不看她。
她側著挪步到臥室門口,背對著臥室門看向植物旁的仇寧心,仇寧心還是不看她。
池然本就下撇的嘴角又撇了撇,捧著做好後就沒被她看過一眼的百香果檸檬水,原地轉身,用穿著小熊拖鞋的腳踢門進了房間,又回頭看了遠處一眼,才把房門關上。
只是踢門關門的動作,都十分之輕,幾乎沒有聲音。
進了房間,只剩自己了。
池然把杯子放在小桌上,用冰涼的雙手捂住臉嗚了出聲。
手機鈴聲又響起來了。
這手機好氣人,都按下靜音了還能有聲音。
池然往床上一倒,一臉頹喪地望著天花板,按下接聽後把手機貼在耳邊,卻不吭聲。
電話那端,卓青檸氣憤地控訴:“你竟然掛我電話!我一個人說了好半天才發現你那邊沒聲音了!還說沒有有新朋友就忘了我,我要哭了!”
池然聲音低低悶悶:“……要哭的是我。”
卓青檸沒聽清,“什麽?”
池然用毫無希望的語氣道:“你不是要來我家吃火鍋嗎?來吧來吧。”
“嗯?”卓青檸聲調一揚,“怎麽改口了?得到你金屋藏嬌的那位同意了?”
池然都沒有力氣回應好友的調侃了,“明天晚上,來不來?不來算了。”
“來來來!必須來!”卓青檸連聲道,“我倒要看看,你藏的是哪位怕生的朋友。”
事到如今,也沒法再隱瞞了。
池然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的雕花,有氣無力地說:“你見到過,是仇寧心。”
說完,又心有余悸地看了下臥室門。
不過自從樓上裝修吵得她睡不著覺後,臥室門就被她換成了隔音的了,她自己也反覆檢查過,現下可以放心外面的人是聽不到的了。
“靠!”卓青檸靜了一秒後,反應很大地嚷起來,“你上次還說你們不熟!結果都背著我住到一起了……我好酸啊天啦!”說著說著,語調忽然轉為沉肅,“池然,你坦白跟我說——”
“說什麽?”池然鹹魚翻身,趴在了床上,玩著海豹公仔的衣服。
“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才這樣防著我。”
“……”
“上次見面,連她微信你都不肯推給我。”
“……”
池然抿唇,和小海豹的黑眼睛對望,沉默。
這話沒法回應,總不能說:是的,你猜對了。
久等不到回答,卓青檸說:“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終究是錯付了。”
這語氣,好像真的有些傷到了。
畢竟是難得保持聯絡至今的好朋友,池然也是很在乎的,隻得出聲否認道:“我不是的。”
“不是什麽?不是女同?”
“……”
池然心突地一跳,臉霎時變紅,還好只有小海豹看得到。
“我覺得你就是。”卓青檸語氣篤定地分析起來,“以前在公司的時候,那麽多男生約你吃飯你都不吃,把他們當洪水猛獸似的避之不及。”
“說什麽沒時間,要趕快回家學英語準備考試。等那幾個考試都考完了,又說要趕緊回家去小區的菜鳥驛站拿快遞?Excuse me?拿快遞?”
“我當時聽到的時候就覺得你在搞笑嗎?偏偏表情又那麽一本正經,仿佛要拿的是什麽價值千金的聯邦快遞,結果第二天問你,就是個特價三塊八包郵的小夜燈……”
“記得有個男生還挺帥的,被你用同樣的話術連著拒絕了幾次,笑死,我看到的時候感覺他都要氣吐血了。”卓青檸真的笑起來,“我當時差點想把你那小夜燈的照片發給他看,看他會不會直接氣到都不想再去上班。”
聽卓青檸說著,池然也想起了還在公司上班時的那些事,對自己的離譜借口感到了一點點的不好意思,但還是知道要反駁:“可是那時候有女生約我我也拒絕了。”
是個短發女生,從穿著到聲音ʟᴇxɪ面孔都十分的男性化,坐在角落位置,寡言少語的,問池然借過幾次資料後,明明還不熟就問她,可不可以約她下班後一起去聽音樂會。
還特別讓人意外地,不知道從誰那裡知道了池然喜歡豎琴,選的就是一場E國女音樂家的豎琴演奏會。
池然意外之後,看著對方,直接就是拒絕。
下班後的獨處時間多寶貴,她要回租的房子裡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一點也舍不得分給完全沒有興趣成為朋友的同事。
沒錯,她是喜歡聽豎琴,也想聽現場。
但對那時候時間幾乎被上班佔滿的她來說,獨處比社交有吸引力太多,好聽的樂曲,一個人在夜晚的家裡用音箱聽flac也足夠享受了。
卓青檸也記起來了,“哦。對。她約你的時候你也要拿快遞。”
停頓了一下,卓青檸說:“不過那個T又不好看。”
池然:“好看的我也不會去。”
卓青檸還想說什麽,池然提前打斷:“跟你說過,我是單身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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