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翻了賀理這些年的動態,池然弄明白了他的情況。
蔚晴說的沒錯,他當年在首都讀Q大時就創辦了一個小型的互聯網金融公司, 並且非常成功。這家公司後來經營得越來越好,規模越來越大, 還在C市和另外幾個城市開了分公司。公司的名字甚至很眼熟,在以前池然和卓青檸逛CBD的時候在高樓大廈上看見過。
而他本人,也在兩年前回了C市,把工作重心轉移到了C市的分公司。
池然看著他某一天在某書店打卡時的定位,離仇寧心工作的健身房那麽近,就在街頭街尾……整個人感覺都不是很好了。
再去查他C市公司的具體位置,地圖放大再放大,赫然就在健身房旁邊的那棟辦公樓裡……辦公樓地下一層是地鐵站,還有商場,仇寧心在那裡的麵包店買過很多次麵包帶回來……
昏暗的小臥室裡,池然坐在床上看向門的方向。
他和她,會已經見過面了嗎?
他和她,也有彼此的微信嗎?
想象著現在的仇寧心和照片中斯文敗類般吸引女生的精英青年走在一起的場景,池然握著手機發怔,心裡泛酸到都有些疼。
一些久遠的高中時期的回憶不可控制的又浮現在了腦海裡。
當年,十八歲的仇寧心是漂亮到C市著名的青春雜志都曾想找她做封面女生模特的校花。盡管她拒絕了,沒有去。
巧的是,後來高考全省排名第三的賀理上了另一本學習雜志的封面,一度讓那本雜志在Y縣僅有的幾家書店裡賣瘋了。
池然回憶著封面上清冷帥氣得像是青春疼痛電影男主角的十八歲的賀理……那時候,真的絕大部分女生都偷偷的喜歡他。
可是他喜歡仇寧心,偏偏喜歡她也喜歡的仇寧心。
她那時候鼓起勇氣往仇寧心滿是情書的桌肚裡塞故作平淡的信,幸運的和她做了一些天的筆友,還和她分享了同一家店的米漿。
一度走在學校任何地方時都開心得步伐輕快,覺得自己真是全X中最最幸福的人。
然而在廢棄牛奶盒放信實在是有風險。
作為同桌的蔚晴想和她一起上廁所,卻被她幾次拒絕,然後見她鬼鬼祟祟的裹緊校服外套不知道往哪裡跑,有一次悄悄的跟了上去。
池然現在回想起來都還後怕,幸好當時自己發現了,在樓梯口及時轉了方向下樓去小賣部。可也因此,失去了秘密筆友仇寧心。
之後沒過多久,就聽見班裡同學八卦說賀理向仇寧心告白了,不像其他人偷偷摸摸塞情書送奶茶,而是把她堵在牆角當面表白。
明明別人說的是送奶茶,池然聽著卻自動替換成米漿,感覺自己狠狠的中了一槍,又心虛又難受。
慫嗎?
是啊。
可是誰能有賀理那種自信。
那種可恨的、可氣的自信。
覺得校花最美無人堪配的蔚晴說:“仇寧心肯定拒絕了。”
圍觀了現場的同學甲乙丙丁說:“她答應了!!!”
那是個平凡的課間,課代表在幫老師調試多媒體,教室裡有人睡覺有人做題有人打鬧,穿白襯衫的池然一動不動地坐著,背脊挺直,ʟᴇxɪ耳邊仿佛有轟鳴聲蓋住了一切,同學甲的聲音像是幻覺——
“我看著她點頭的,就隻考慮了兩分鍾!”
“學神一下子就笑了,笑得好好看啊天哪!”
“他倆站那裡真的太配了!感覺就像看電影一樣啊啊啊!”
已經時隔很多年了,記憶卻仍舊很清晰。
當時年少的自己感受到的難過,如今的自己也感同身受。
學校綜合樓有自習室。
池然和蔚晴一起去的時候,看見前面,賀理和仇寧心走在一起。
他們在書架旁的位置坐下了,小小一張方桌,兩人坐對面。
蔚晴拉著池然坐在了附近,還有別的同學也坐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假裝不經意的、圍觀他們的約會。
池然的座位對著仇寧心,隔著一段距離,能看見她的表情仍是淡淡的,看對面賀理的眼神和看任何一個別的同學沒有區別。
可是她手邊卻放著賀理買的蘆薈綠茶,時不時會咬住吸管喝一口。
池然從沒覺得小賣部熱銷的蘆薈綠茶那樣扎眼過。
忽然旁邊桌傳來小小聲的騷動——
“啊啊啊,她碰他了!”
“激動啥?借鉛筆而已。”
“你怎麽知道?”
“我學過唇語。”
池然抬頭看過去,看見仇寧心伸手碰了碰賀理擱在桌上的手臂,這時是夏天,他們都穿著短袖校服,這一下直接就是彼此皮膚的接觸。
仇寧心拿過賀理遞過去的鉛筆,低下頭繼續寫作業,神情和原來的冷淡沒有一絲的不同。
然而,近旁又傳來聲音——
“啊啊啊,學神耳朵紅了!”
“臉也紅了。”
“你怎麽知道?”
“對面有鏡子。”
池然看向對面,不遠處就是牆,牆上貼著視力表,視力表旁邊的確有一個給學生整理儀容儀表的方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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