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汀先開口:“程見梨,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說完, 她從書包裡拿出一束扎好的鬱金香,粉色的花瓣下藏著撲鼻的清香:“我知道我今天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 但我還是想把自己心裡的話告訴你。”
“我之前在音樂會對你一見鍾情, ”時汀說,“我本來以為那是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面, 誰知碰巧轉學到鴻川七中,還遇見了你。”
“我是一個不會說話的人,我只能說我真的很喜歡你, ”時汀說, “這束鬱金香是我早上特意去花店扎的, 店員教了我很久,希望你能喜歡。”
程見梨看著那束漂亮的花朵, 耳邊傳來時汀的聲音:“程見梨,你能和我談戀愛嗎?”
“對不起,”程見梨冰雪聰明,來之前就想到了時汀的意圖,“我不能答應你。”
時汀似乎早就猜到這個答案,她苦澀地笑笑:“我就知道是這樣。”
程見梨輕聲說:“謝謝你的花,但是我不收了。”
時汀說:“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你只見過我幾面,並不了解我,我這個人的性格很不好的,”程見梨說,“我也不喜歡你,我沒辦法在不喜歡的人的身上付出精力,所以對不起。”
“其實……只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了吧。”時汀想起那日程見梨的短信。
程見梨也很大方地承認:“嗯,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在等她給我答覆,就算她拒絕我,我也不會和別人在一起。”
這些話讓時汀的心裡傳來輕微的鈍痛,可當她遠遠看見一個人跑來,那個人穿著校服,外面有和程見梨款式相同的灰色絨襖,她就知道自己該退場了。
時汀緩和了一下心情,微笑說:“程見梨,謝謝你的回答,再見。”
程見梨看著時汀離開,也就幾秒的功夫,她的手臂突然被身後的人緊緊拽住:“小程老師!”
程見梨怔忡著回頭,才發現薑慕言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
她大口喘著粗氣,臉色發白,手背皮膚泛起不正常的青色,而且雙腿還站不穩。
“你怎麽了?”程見梨下意識扶住薑慕言搖搖欲墜的身體。
薑慕言過度呼吸症發作,跑過來已經廢了很大的力氣,當她看見時汀和程見梨面對面說話的時候,心裡那股慌亂更強烈了。
她好怕別人跟程見梨告白,她也好怕程見梨答應。
老婆是她的,誰都不能搶走。
想到這,薑慕言心口劇烈起伏,手腳冰涼麻木,呼吸變得越來越難受。
她狠狠攥住程見梨的手指,整個人貼在程見梨身上:“小程老師,你別走,我、我呼吸不過來了……”
只有靠近程見梨才能緩解病情,雖然這種狀況已經過去了很久,但薑慕言還記得。
程見梨蹙緊眉頭,立刻伸手扶住薑慕言的肩膀:“你怎麽了?要不要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薑慕言想起剛剛的畫面就心酸不已,她完全沒辦法思考,呼吸因為程見梨的靠近而變得平穩,可是心中的煩躁卻沒有消失:“小程老師,時汀跟你告白了對嗎?”
程見梨怔了怔。
薑慕言胸口發悶,委屈地問:“你難道,難道要答應她嗎?”
天空中的雪花依舊在往下落,灰色和藍色的絨襖上、泛舊的書包上、還有兩人的發絲都沾了明亮耀目的白。
那一刹那,時間走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緩慢,小雪落在枯萎的枝頭,整個校園近乎白茫茫的,薄霧淡去,陽光微弱,後操場仿佛只剩下她ʟᴇxɪ們兩個人。
程見梨偏過頭去,平靜地說:“你怎麽知道她跟我告白了。”
薑慕言一邊調整自己的呼吸,一邊低聲說:“我就是知道!她半夜老給你發短信,放學還不停地來2班找你,明顯對你有意思!”
程見梨:“哦。”
原來薑慕言都知道,那為什麽還不回答她的問題。
她究竟還要想多久。
薑慕言對程見梨這個冷淡的“哦”很震驚,連過度呼吸症的事都忘了,呆呆地問:“小程老師,你真接受她的表白了?”
程見梨淡淡地道:“你說呢。”
薑慕言腦子一熱,立刻站起身,委屈地喊:“我不同意!!!”
“你憑什麽不同意?”程見梨輕輕地說,語氣很鎮定,“薑慕言,我們是什麽關系?”
薑慕言愣住了。
程見梨說:“這個問題我一個多月前就問過你,你到今天還沒有想好嗎?”
“我想過了,“薑慕言急急地捏住程見梨的手,“可是……”
“沒有可是,”程見梨將手指抽出來,冷靜地說,“如果什麽關系都沒有,那你憑什麽不同意。”
是的,她要問出來,如果今天不問的話,程見梨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
是她說的高中不會喜歡別人,薑慕言遵守約定了,可是現在她後悔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白皙的面孔十分清晰。
程見梨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這次她的聲音有一絲纖薄,依舊是淡淡的:“薑慕言,我們是什麽關系?”
四周幾乎沒了動靜,薑慕言耳邊只有雪花落下的聲音,還有她自己的心跳,快要震開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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