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高嫁之後真的就能無憂嗎?
現代尚且要鬥小三小四,何況古代...三四個開臉姑娘、七八個通房姨娘,鬥來鬥去,你死我活,林府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
如果林偲遠當初隻娶一個老婆,林瑾禾或許不會那麽早就沒了媽,林瑾珍也不會如履薄冰,成日膽戰心驚,怕得罪這個惹了那個。
林了了心中默默歎氣,不由自主想到陸羨——
絳紅色的身影浮現眼前,只是見過幾面而已,那人的眉眼竟這樣清晰。
果然,只有美人忘不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要面對這些嗎?
“姑娘,您怎麽歎氣了?”
林了了搖搖頭,長長的眼睫垂下,掩住失落——
“沒什麽。”
...
陸羨是沈國公府裡的常客,府裡的下人大半都認得她。
沈宜正陪著母親雲氏在跨院賞花,見她來了,雲氏便讓她們年輕人聊天,自己去到另外的花房轉轉。
“你怎麽來了?”沈宜問道。
“好些日子沒來,想阿姊了。”陸羨拱手笑道:“不知阿姊能否賞我口茶喝喝。”
“貧什麽。”沈宜揮著袖子“再貧白水都沒得喝。”
四角亭內,圍爐底下的木炭燒的劈裡啪啦作響,沈宜揀起一顆烤裂殼的龍眼遞去——
“去聽過盧夫子的課了?”
“聽了。”
“如何?”
陸羨吐出小核兒,連同果皮一起扔進托盤,撣撣手——
“不怎麽樣,欺貧愛富,趨炎附勢之徒。”
“不許胡說。”
“我沒胡說,是真的,阿姊若不信,差個人打聽便知,那老迂腐先前幾日把京中稍有權勢的文臣都拜訪了遍,而且昨日還宿在康樂坊,笙歌到半夜呢。”
沈宜目光一頓“你又去康樂坊了?”
“.....“陸羨坐正了些“我沒去,我聽別人說的。”
“那種地方三教九流,人多混雜,不是女子該去的地方,往後不要再去。”
“阿姊放心,我有青時青鈺,再說...我是女子,那裡頭兒也都是女子,有什麽打緊。”
沈宜最見不得陸羨這般肆無忌憚“那是男子尋歡作樂的地方,你這般...名聲不打算要了?往後如何說親?”
“不要就不要了,反正我壓根兒就沒打算成親。”
“胡鬧!”
“我沒胡鬧,成親有什麽好的!我....”陸羨的話卡在喉嚨裡,霎時噤聲。
“你什麽?”沈宜望著她。
“明玉不就是例子嗎。”陸羨動了動唇,像個頑劣的孩童,蹙著眉無所謂的說道:“反正我就不成親,誰敢逼我,我就宰了誰!”
瞧著她肆無忌憚的模樣,沈宜笑了笑——
“你呀,誰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難道阿姊想嫁人嗎?”
沈宜的垂下眼瞼,目光如潭中死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聽父母的。”
陸羨歎氣“你總是這樣,問什麽都說聽父母的,你就不能聽聽你自己的?”
沈宜別開臉,望向金絲籠中的白玉鳥,不再多言。
....
從國子監回來,林瑾姝第一件事便是將林瑾禾告去父親那兒。
無非兩點,上課打瞌睡被夫子抓包,叫夫子不高興;再者沒個規矩樣兒,長窄桌案上坐沒坐相的趴了整一日。
林偲遠本就是為了巴結權貴才讓幾個姐兒去的,見林了了這般不爭氣,他定然要發怒,當下就打發小廝去槿瀾苑叫人。
槿瀾苑裡林了了還什麽都不知道,適才子柔打了盆熱水,正準備讓姑娘洗臉淨手。
“姑娘!”
沁了熱水的帕子剛捂到臉上,衛媽媽腳步急促的跑來,站在窗邊喊了聲——
林了了用力抹了把臉——“呼,舒服...”
“二姑娘跟老爺告您的小狀了,老爺現在叫您過去呢!”
“啊?”
林了了簡直無語透頂,屁大的事也值當告狀?
“姑娘,您腿腳慢些...”衛媽媽指著小柔“快去找老太太。”
“不用。”林了了擦了擦手,把巾子扔進水盆裡“多大點事兒,別去煩祖母了。”
“那...”
“怕什麽,我就不信了,林瑾姝還能硬把白的說成黑的?”
事實上證明她還真可以。
林瑾姝頂著一雙哭紅的眼睛,柳惠裝模作樣的勸慰,以至於什麽都沒乾的林了了反而成為最大的惡人,迎面便被林偲遠劈頭蓋臉一通臭罵,諸如給林家丟臉,沒有大家閨秀的姿態,哪像個姑娘家...之類的。
期間一句都不給林了了解釋,愣是把好脾氣的人都給罵急了。
你個糊塗王八蛋!還真把自己當我爹了!!!
林了了寡不敵眾,這時候只能吃啞巴虧,她看了眼旁邊洋洋得意的林瑾姝——
行!我記住了,這事你等著!
“父親!”
林了了高呼一聲——
“你幹什麽?!”
“我——錯——了!”
...
林了了這一遭罰的冤,罵完不算還要罰跪。
衛媽媽思來想去覺得這事還是得去跟老太太說,畢竟老爺偏心,柳惠若想趁著時候捏自家姑娘一把,就糟了。
林老太太是明白人,林偲遠夫妻倆存的什麽心思再清楚不過,緊趕慢趕的去到書房,林偲遠還在裡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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