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是路過好不好?
陸羨似笑非笑,漆黑的眼珠仿佛伸出長鉤,一瞬便將林了了深深的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六根不淨塵緣未了,住持大師說的也不無道理,可...人家為出家都尋死了,那你要執意不收,好像也不太應該...,不是說...還有一種出家,叫帶發修行嗎?要不讓她帶發,將來若是後悔了,直接趕出庵堂,從此再也不得糾纏;若是一心向佛嘛...那就剃度,皈依佛門。”
陸羨抬眸,陰惻惻的視線落在靜空臉上。
話都說到這份上,要是靜空再不同意,還拽那些亂七八糟的廢話,瞧見地上的躺著小木棍沒,林了了都想好了...就用那個敲靜空的腳踝骨,讓她又疼又麻又癢,看她還不同意!
“阿彌陀佛,那好吧。”靜空雙手合十。
“多謝住持大師。”憔悴如紙的女子磕頭落淚。
林了了大呼一口氣“你看...這多好,往後你可千萬別尋死了,不然你的朋友又要殺人了...”
“嗯——”陸羨陰惻惻的望去。
“我沒說,我什麽都沒說!”
林了了急忙向後退去。
“主子,我給您磕個頭,往後我便斷了塵世的一切。”
“明玉,想開些吧,人死不能複生。”
陸羨不過與明玉說過幾句,再一轉頭,方才還站在身後的林了了,早已不見影蹤。
呵——跑的倒快。
林了了一股風似的竄回寮房,誰能想到,自己睡不著遛個彎的工夫,竟解決了這麽一樁大事,撫了撫胸口,真是自己都佩服自己。
“禾丫頭...怎麽了?”
“祖母——”
林老太太素來有食用安神湯的習慣,夜裡醒來總是迷迷糊糊,神志不清。
“沒事兒,我方才起夜,您睡吧...昂睡吧。”
林老太太這才又繼續睡了過去。
馬車裡——
“主兒,您說剛剛那姑娘是用的什麽法子救人?嘴對嘴吹氣,還摁人的胸口,連衣帶都解了...”青鈺搖搖頭“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會不會是巫醫呀?”青時忽然打了個激靈。
陸羨把弄著手裡的折扇——
“肯定不是巫醫,你們沒瞧見她的穿著嗎?估計是哪家府裡的小女兒。”
青時青鈺點點頭,卻聽見自家主子的那把折扇在方幾上又敲了敲——
“是哪家府上的呢?”
作者有話說:
林了了這是被盯上了~~
第10章 我帕子丟了
夜裡更深露重,林了了躡手躡腳放下床幃,就著窗外撒進的清輝,仔細瞧著手裡的白色絹帕,四四方方沒有半點花色與紋路,只在右下角用金絲繡著一個羨字——
原來她叫陸羨。
帕子是林了了之前躲在屋外時,親眼看見陸羨從腰間掉下的,後來溜走時,順便就撈起一道帶走了。
抖了抖帕子,一股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與在前堂那人身上的味道一樣。
林了了鼓著臉,面色浮上一抹不自然的緋紅——
陸羨...陸羨...
名字怪好聽的。
...
再說回陸羨,離開玉璁庵後,便回了羨園。
她是宣平侯府的嫡長女,自幼千金萬貴的長大,只是越長大越與父親合不來,這宅子是及笄禮時天家禦賜給她的,平日多數都是宿在這兒,鮮少回侯府。
待馬車剛一停穩,守在府門前的瑤菁急急上前——
“主子,長靖縣主來了。”
陸羨微微一頓,隨即跳下馬車。
“什麽時候來的?”
“您帶著明玉走不久後。”
陸羨將折扇收回袖中,手指在眉心點了點...
“您看這...”
“走吧。”
院子裡的燈亮著,陸羨推開半掩著的房門,那股子衝頭的提神香猛地打了她一個激靈。
“謔——什麽香啊?”
“西域香。”
端坐在軟塌上的女子,卷起袖管,露出一截皓白的雪腕。
陸羨瞥了眼方幾上的燭台,燃了大半,看來是等了不少時間,走近前去,規規矩矩道了一聲——
“阿姊。”
被陸羨喚作阿姊的人,姓沈,單名一個宜字,乃是大榮朝長靖縣主,之所以得此殊榮無非是借了母家的光,沈宜的外祖母是當今皇后的乳母,皇后念及哺育之情,與沈宜的母親結為金蘭,後賜封廖氏為一品夫人,沈宜出生後自然而然也被封為長靖縣主。
她與陸羨自幼一起長大,交情頗深。
“你把人弄到哪去了?”
“什麽人?人...不都在這兒嘛。”
“你少跟我裝傻,你知道我問誰。”
陸羨端起手邊的茶盞,笑了笑又放下“真是什麽都瞞不過阿姊,你那眼睛該不是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裡走過一圈吧。”
“你還笑,人呢?”
“玉璁庵。”
沈宜似是早已料到,輕歎一聲,淡淡道:“她那婆母怕是要跟你拚命的。”
“那就讓她來好了!”陸羨翹起腿,滿臉不屑,憤憤道:“明玉雖說是我的貼身婢女,可十幾年如一日般的照顧我,冷了添衣,熱了消暑,方方面面全是她做的,說句不該說的,若沒有她,天寶十年那場溫病,我早死了,所以...她受欺凌,我是斷然不能袖手旁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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