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紙老虎’正盯著林府的圍牆——
“主子?您看什麽?”青時抬望眼,沒發現有什麽異樣的地方。
陸羨收回目光,松開擋住車簾的手——
淡淡道:“沒看什麽,回羨園吧。”
她靠在軟墊上,目光沉思——這林府的圍牆,也沒有多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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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雨露最是珍貴。
子柔不知同誰學的,天蒙蒙亮便捧著罐子去收露水,這事瞧著簡單,做起來卻耗神費力,為那麽一小罐,腰都累的直不起。
待收滿,又一刻不敢耽誤,趕在自家姑娘醒來前沏得,好讓她一睜眼就能喝上。
林了了哪知道這些,隻以為是平日裡簡單不過的一盞茶罷了。
“姑娘,好喝嗎?”
子柔眼睛睜的圓滾滾的,滿臉期待的望著她。
“還行。”
“啊?就還行啊?”
林了了低頭瞧著手裡的茶盞,又喝了口,這不就是茉莉香片嘛...可瞧著子柔眼巴巴的模樣,林了了自我懷疑,加糖了嗎?可也不甜啊...
嘴裡品了好幾遍,還是嘗不出別的——
“不就是茶味嗎?”
“姑娘,這不是普通的茶,是我收集的露水沏的。”
“露水?”林了了想起來了,以前看的電視劇總這麽演,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小姐別的水都不喝,就要喝什麽露水,但是這玩意賊難收集“所以你天不亮就起了?”
“嗯!”
“還嗯!”林了了作勢要敲子柔的頭“瘋了,累不死你,以後不準去。”
“為什麽呀,我不累...”子柔樂呵呵的笑著。
林了了瞧著她,又心疼又感動“味道都差不多,不信你嘗——”
子柔捧著喝了口,咂咂嘴,好像真的沒什麽區別,頓時有些失望——
“好吧...我還以為會很好喝呢。”
林了了走去梳妝鏡前,邊梳著發尾,邊問道——
“以前也沒見你收集過這個,今日是怎麽了?又跑哪學兒的?”
“三姑娘屋裡的鸝娟呀,她每日都收,我瞧著稀奇,今日就跟她一起去了。”
三姑娘,林瑾蘭啊...
林了了一聽,手上的動作立刻便慢了下來,平展的眉間不自覺的蹙起——
“子柔,往後你離二房的人遠些,尤其是三妹妹屋子裡的人。”
子柔眨了眨眼,看樣子是沒太明白。
這是林了了為數不多在背後說人,不是她想說,而是沒辦法,這林府瞧著不大,可裡面的這些爛事,卻讓人不得不防——
“我覺得林瑾蘭不是好脾氣。”
子柔是被嚇怕了,一聽這話,後頸的汗毛都要豎起來——
“姑娘,您的意思是,她想害您?!”
“害不害的不知道,不過...咱們防著點總歸沒錯。”
....
林瑾姝被關了小半個月,期間柳惠一直求情,可林偲遠這回一改往日的軟耳根,擺出一副主君的巍然姿態,直到老太太讓陶嬤嬤傳話,林瑾姝才終於被放出來。
其實也不怪林偲遠不肯理會,林瑾姝這事鬧的實在太丟人,如果只是發生在府裡還好說些,偏偏是在聞香樓,那可是京都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事情剛一發生,便傳了出去,就連翰林院的同僚都知曉了此事,好在大家顧及同僚之情,誰也沒在自己跟前提起,但...那些嘲諷的目光,心知肚明卻佯裝不知的神態,更是誅心。
林偲遠氣的別說林瑾姝,柳惠他都不想看見,這段時日全宿在跨院的書房裡,但凡哪個下人腳步聲大,都得被狠訓一通。
從柴房裡被放出來的林瑾姝,整整瘦了三四圈,先前圓潤飽滿的小臉,現下乾乾癟癟,眼睛的神采都黯淡了,這些日子她不知哭過多少回,直到此刻眼睛的腫都沒消下去。
“母親....”
“我的女兒啊...”
柳惠見林瑾姝這般淒慘,心都要碎掉,可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她拉著林瑾姝去跨院的書房門前跪著...
林偲遠被外頭慘兮兮的哭聲,哭的頭疼,正想破口大罵把人趕回去,不想卻見到一副淒慘相的林瑾姝,到底是長在身邊的親骨肉,他對這個孩子用心,比旁的都多,氣歸氣...疼也是有的。
“你知錯了嗎?”
“爹爹,女兒知錯了...”
一哭一跪再一磕頭,林偲遠便將她扶起身,他勸自己,罰都罰了,難不成真要她去死?
如此...這事終於翻篇。
“還真是親疏有別呐。”
雲霞居的正房裡,齊大娘子擺弄著屋子裡的青松,不多時周圍地上,便落了許多枝葉。
“說是在書房門口跪著,一直哭,大老爺沒壓住,這不...就翻篇了。”薑媽媽提起水壺,往盆裡澆了些水。
“也不知道這柳惠是有什麽本事,怎的就把大哥拿捏的這般輕松。”齊燕把剪子往托盤裡扔去,轉身走到架子前,淨了淨手。
“所以說呀,這夫妻間還是得兩廂情願,當初柳惠不就是大哥自己求來的嘛。”
薑媽媽見自家主子,神情黯淡,便接話道:“也不是您這樣說的,您忘了孫大娘子在世的時候了?大老爺...這是寵妾滅妻啊。”
“也對...她當年不過是個妾。”
薑媽媽走上前來——
“夫人,如今您可要多防著點那柳氏,二姑娘的那筆帳,她定會算在您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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