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不能信,這孩子隨我。”
陶嬤嬤撇撇嘴“慣會往臉上貼金...”
....
小小的院子,突然湧進七八個丫鬟小廝,把空蕩的角落的全站齊了。
林了了拿冰帕給林瑾珍的手止疼,又用白酒替她不間斷的擦身子,直到燒退後才停下——
喃喃道:“要是有抗生素就好了...”
“姑娘,您說什麽?”
子柔重新將帕子在酒裡投過一遍。
“我說...”林了了搖了搖頭“我說她燒退了,這個不用了。”
“哦哦。”
換藥的時候,趙姨娘又窩在床腳哭,林了了聽著心煩,可又罵不出口,一時間竟不知道她到底是可憐還是可恨。
離開的時候,趙姨娘感激涕零,就差給林了了跪下。
“趙姨娘真可憐...”
“她自找的。”
子柔愣住,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姑娘,您...您說什麽呀?”
“我說——她-自-找-的!”
一字一頓,再覺得聽錯,就是腦子有毛病。
“祖母今日都問她是怎麽回事兒,她哭哭哭,就知道哭!一句有用的話都說不出!在屋裡一聽柳惠來了,當即就要出去給她請安,自己女兒都病成什麽樣子了?還有工夫給別人請安,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她這一號的!我要不是親眼所見,說出去都沒人信!”
子柔被驚呆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是不是很嚇人?”
“有...有點...”
林了了捶了通桌子“我是被氣的!”
“姑娘,您消消氣...”子柔捋了捋她的後背,吞吞吐吐的說道:“趙姨娘也是沒辦法,她是柳大娘子的陪嫁丫鬟,就指望著她過活,而且將來五姑娘議親的事,也要指望柳大娘子做主,倘若柳大娘子好心些,能給她找個好人家做正妻,倘若不好心,隨便拉一個送去做妾,也沒辦法。”
“你以為,忍氣吞聲就能委曲求全?柿子挑軟的捏,人也一樣。”林了了沉下眉眼“你忘了,你家姑娘為什麽投河尋死?若不是祖母回來,我逃得過?你可曾見柳氏有一分心軟。”
“.....”
林了了拍了拍子柔的肩——
“有些人就是這樣,你越害怕,她越囂張,橫豎都逃不出,倒不如狠一把算了,子柔,你記著,人可以有千萬種死法,唯一種不行——”
“哪一種?”
“憋屈死!”
....
琴瑟軒——
柳惠砸了碗碟,罰了下人,心裡卻還是堵著一口氣。
白日從趙姨娘的院子回來後,就一直不舒坦,這都掌燈時分了,仍在屋子裡罵罵咧咧。
“你去——”
林瑾姝用腳踢了踢扒在窗戶邊上的林明迅。
“我不去!”林明迅立馬支起身子,從窗戶邊上彈了起來“這是內院的事,是婦人的事,你...你少扯到我!”
說完,一溜煙兒的便跑沒影兒。
“嘁,不敢就不敢,慣會找理由的。”
林瑾姝朝丫鬟招手,端著新沏好的茶水推門進去,偏過頭就瞧見自家母親窩坐在軟塌上捶胸口,屋子裡被砸的都快認不出了——
“當初罰我的時候,老太太可厲害著呢,什麽狠話都往外撂,現在輪到她齊燕,就全變了?!還下次再重重處罰?!!成心惡心我!”
林瑾姝用腳踢開散在地上的瓷碗,繞過翻倒的方幾,走到柳惠身前奉茶——
“母親,您喝口茶消消火吧,別回頭氣壞自己的身子。”
“可不是當初用我娘家銀子的時候...現在硬氣了!”
柳惠大口喘著粗氣,林瑾姝眉間憂慮——
“母親,該不是祖母往後都要向著那姓齊的吧?”
“不可能,那姓齊的連個兒子都沒有,老太太就算要向,也得分分清!無非就是還記著...”
“什麽?”
柳惠神色一變——
“還能什麽,苛待了大姑娘唄。”
“哼——她算個什麽東西!”林瑾姝胳膊往身前一環“我真想不通,祖母成天護著這些不成事兒的作個甚?母親...您還不知道吧,我二叔母在老太太的敲打下,屁顛屁顛的往趙姨娘的院子塞了七八個下人,往後...人家也是主子了。”
“就趙琴那小蹄子的窩囊樣,能有什麽出息,瞧著吧...給她人,她也不敢用。”
“也是...這些奴才,表面上看著聽話,實際心裡也是個見風使舵的主兒,別說趙姨娘不敢用,就是她想用,人家也得理她才是。”
林瑾姝順著柳惠意,又狠罵了幾句趙姨娘跟林瑾珍,才叫柳惠憋了大半日的心氣,總算是順了些——
“你弟弟呢?今日我被這事氣的,都忘記盯著他寫字了。”
“人家可高興呢,在外頭兒瘋玩了一整日,適才回來瞧見您發火,生怕您殃及池魚,早躲回屋子去了。”
柳惠壓了壓眉頭“怎麽說話的,那是你弟弟,我這邊沒工夫兒管他,你這個做長姐倒是上上心啊...成日外也要我操持,裡也要我操心,累死我得了!”
“您這話講不講理了?我好心進來寬慰您,又是端茶又是捏肩,一聲好沒聽著,反倒落了滿身不是...我是長姐怎麽了?可我管的住他嗎?稍說句不對付的,又是打又是踢,再不然就要告您...我一個姑娘家,我敢管嗎?傳出去...知道是我為弟弟好,不知道還以為我這個做姐姐的是個悍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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