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了了只是看著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沉默許久後, 忽然開口——
“如果, 我沒有病倒快要死,你會來看我嗎?”
“...”
陸羨愣住了,也就是愣住這一兩秒,林了了從她手裡趁機脫身——
“你不會來,因為在你眼裡,我只是一個外人,你覺得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等你,所以你在做那些事的時候,才從不會想要跟我說一聲,我知道你有你的顧忌,你怕風聲走漏,怕連累陸家,也怕自己的籌劃失敗,你擔心了那麽多...卻唯獨沒有我?”
“我怎麽沒有?我有!我——”
“是,你有,你給我留了一大筆錢,一座宅子,哪怕什麽都不用做,都可以衣食無憂的良田,但是...陸羨你有沒有想過,我真的要這些嗎?還是你覺得,錢財能夠彌補所有?我現在住在文善堂,我那裡盤下來了,你的那些銀子、房契還有田契,我都沒拿,這麽貴重的東西,還是你自己收著比較好。”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陸羨盯著她,聲音壓低“你要跟我一刀兩斷嗎?”
“...”
“林了了,是你先主動的,是你偷親我的,也是你在書房教我做那些事,現在想跑?怎麽...你是找到下家了嗎?”
林了了臉色驟變,眼底水汽迅速積聚,幾乎要奪眶而出——
“你可真會倒打一耙,我今日就不該來!”
話落,轉身就要走。
陸羨見她要走,立刻又後悔,連忙將人抱住——
“了了!我錯了,我剛剛氣糊塗了,我是口不擇言,你別走,別生我氣。”
“放手。”
“我不放,我九死一生的回來,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你要走了,我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你放不放?”
“不放!我不——啊!”
嘭的一聲門板被摔上,外頭站著的都被這動靜嚇了一跳,齊刷刷的扭頭往去,只有林了了淡定如斯的提著裙擺走出來。
“子柔,咱們回文善堂。”
“哦...”
青時青鈺互視一眼——
“林姑娘,您...”
“你家姑娘沒事了,往後夜裡睡覺把被子蓋好,不然她還得燒。”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羨園。
青鈺急忙推門進屋——
“主子....”
陸羨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捂著胳膊,手掌下是兩排整齊的牙印兒。
...
自打那日後,兩人都斷了聯系,誰也沒再提過誰。
陸羨成日窩在家門不出來,林了了不是坐診就是出診...
都忙...都忙的很呐。
沈宜該是過得最舒坦的,鄭家被貶離開京都,她一紙合離書,成了自由人,有自己的宅子跟田莊,每日與阮星出雙入對。
“慘啊,實在是慘...”
“你不說話,沒人把當啞巴。”
阮星聳肩一笑,朝陸羨歪了歪腦袋——
“哎?我說你了嗎?”
陸羨咬牙,臉頰側面的肌肉都繃緊了,那個姓阮的還在不嫌事大的嬉笑——
“叫你運籌帷幄,怎麽著...這回鬧過頭兒了吧。”
“行了!”
不等陸羨發作,沈宜先推了把阮星,可能是怕她小心眼兒,推完她一下,身子又往她旁邊挪去,肩膀故意在她胳膊上蹭了下。
阮星果然很吃這套,剛要垮下的嘴角,頓時又揚起來。
“二位,你們到底是來看我的,還是折騰我的?”
陸羨扭過臉生無可戀的歎了口氣,端起桌上的湯汁,一飲而盡,相較於林了了說的那些話,這藥的苦味都甜了許多。
沈宜面色飛霞,瞪了眼阮星,而後朝陸羨看去,輕聲道——
“你先把身子養好,其余的慢慢再想辦法,她要真不在意你,怎麽會一聽你病了,立馬就跑來,說到底還是心裡有氣。”
“有氣,她也不該那樣說。”
陸羨話音未落,阮星擰著眉頭,聽不下去了——
“那她應該怎麽說?感謝你讓她平白無故吃了一遭苦?多謝你功成名就,還記得來找她?你還想怎麽著?要不要她痛哭流涕跟你道歉啊?”
“...”
“錯了就是錯了,你要道歉就拿點誠意出來,別人家說兩句硬話氣話,就半死不活!你當你演話本子呢?”
“阿姊!你看她!”
沈宜搖搖頭“這次我也不幫你了,的確是你不對。”
陸羨霎時垂下頭去——
“我是氣昏了頭,胡言亂語的...我真是想跟她道歉。”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林姑娘不能氣你。”
陸羨蹙眉,望向阮星——
“賴話是你說,好話也是你說,合著你就長一張嘴?”
“你瞧,又急了不是?你這脾氣是得好好磨磨。”阮星一手指著陸羨,另隻手去拉沈宜,低聲細語道:“既然她現在不肯理你,那你就先等著,不過也不能乾等...”
“什麽意思?”
“她不是總去附近的村子出診嗎?萬一遇見個流氓什麽的....”
“你別胡來!她現在已經討厭我了,再讓她知道我這麽乾,以後真不理我了!”
“誰說要胡來?我的意思是讓你跟著,保護保護唄,天天叫她瞧著你,我就不信,她會真的鐵石心腸!”
離開羨園後,沈宜扯住阮星的領子,將人勾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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