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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等了幾日,見徐郡守遲遲不來提條件,心裡也並不慌張。
她相信,對方遲早會來的。
所以眼下十分自在,甚至還有閑心去置辦有關元宵的事宜。
這幾天,蕭瑾做了幾個不痛不癢的額外任務,基本上把本月的生命時長都給拿到手了。
只是這些任務太過簡單,讓蕭瑾開始懷疑系統是不是在攢大招,先布置幾個簡單任務起到迷惑作用,然後再好好整一整她。
不過,系統的想法終究與她無關,此時蕭瑾接收了前幾日從燕王府運來的一批貨物,準備在元宵節的時候派上用場。
與此同時,絕歌也寄來了一封信。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她羅列出了這幾月購買.春山空的客人。
蕭瑾把上面的名字一個一個地看完了。看完之後,卻有些疑惑。
因為信紙上的人員並沒有出現蕭霜和四皇子的勢力,甚至連太子的勢力都沒有一個。
蕭瑾相信以絕歌的調查能力,基本上不可能出錯。
既然不是三人中的其一購買的,那麽,說明給刺客下絕愁蠱的並不是四皇子,也不是蕭霜和太子。
所以……還有一個藏在暗處的人。
不過,絕歌在信的末尾補充了一句話。
她說,這是她的能力范圍內所能調查到的全部勢力。但卻發現還有一個江湖組織,似乎也在前些日子購買了春山空。
然而不管用出何種手段,卻始終查不到關於那個組織的線索。
蕭瑾將信紙放進火爐裡燒了。
她基本上可以猜到,那個神秘的江湖組織到底叫什麽名字,又有什麽來頭了。
在原著裡,江湖裡最大的組織名為“血雨樓”。
沒有人知道血雨樓效忠的究竟是誰,只知道血雨樓手段狠辣,眼線遍布九州四海。
所有重大事件的背後,基本上都有血雨樓的參與。
但血雨樓一向行跡無蹤,除了死屍脖頸上殘留的血紅印記,幾乎找不到任何線索。
血雨樓樓主的身份更是成謎,雖然此人從未在江湖中現身,但據說血雨樓樓主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掌握著天下所有的情報和秘辛。
外面下起了小雨。
蕭瑾坐在輪椅上烤火,心想如果連血雨樓都要對原主下手,看來原主還真是個特別的人物。
片刻後,眉頭越皺越緊。
不對,血雨樓或許不是想要原主的命。
而是想要楚韶的命。
……
今日是元宵節。
慶州百姓共度上元佳節,熱鬧非凡。
徐郡守下了帖,邀請蕭瑾和楚韶前往郡守府一聚,反正蕭瑾閑來無事,便欣然答應了。
飲了幾杯佳釀,也站在橋頭,看了河中漂流的花燈。
千門燈火顛倒晝夜,煙花在慶州上空綻放,炸得全城百姓只能聽見炮仗響徹雲霄的聲音。
這樣的氛圍,並不適合商議政事,所以徐郡守和蕭瑾都十分默契地沒有開口提及結盟一事。
待到煙火燃盡,人群也都散了。
二人在橋頭作別,各自回了各自的府邸。
上元節本是極為喜慶的節日。
蕭瑾剛才在橋上看煙花的時候,留了個余光瞟向楚韶。
卻發現對方的面上雖然含著微笑,但彎起來的弧度極為刻意,並非發自內心地感到愉悅。
原來楚韶不喜歡熱鬧。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蕭瑾想起自己吩咐老張送來的那船貨物,突然覺得這個決定是否有些不太明智。
不過既然已經布置好了,便也沒有後悔的余地了。
眼看就要行至暫住慶州的府邸了,蕭瑾面上端著淡然,內心卻有些緊張。
許是今天在慶州城見了太多熱鬧,此時楚韶略顯倦怠,面上的笑容也懶得維持了。
蕭瑾猜得不錯,楚韶的確不喜歡熱鬧。
因為熱鬧只是一時的。
很吵鬧,也並不長久,總是會散。
今日見了這麽些熱鬧,楚韶依然覺得無趣。
即使看了慶州城的煙花,她也只能想到火藥燃盡後,從上空墜落、掉在地上冷卻的黑色固體。
一切好像又跟從前沒有什麽不同了。
懷揣著這份厭倦,楚韶緩緩推開了府邸的大門。
然後她的腳步,停頓在了原地。
因為楚韶的眼睛裡撲進了很多色彩。
幾百隻彩燈懸掛在院內的木架子上,緊緊簇擁,漂亮得像是振翅將飛的蝶。
幾百隻斑斕的蝴蝶,在楚韶的眼中燃燒。
楚韶想起了那個雪夜,賣豆花的姑娘踩在凳子上,踮起腳,將那一盞小彩燈懸掛在很多雪燈籠之間。
那時的彩燈是黯淡的,此時卻明亮炫麗,像是從天邊傾瀉而下。
那時蕭瑾在彩燈下,對她說出了一句極為動人的謊言:“還有機會,下次再來看吧。”
只是,如今已經不再是謊言。
瞧見楚韶面上毫無表情,蕭瑾覺得自己怕是搞砸了。
但她ʟᴇxɪ從前既然答應過這件事,那麽無論尷尬與否,自然都是要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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