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喝完了一杯茶,看著蘇檀陰晴不定的臉,放棄了想要續杯的念頭。
她想著,原主剛滅掉了女二蘇檀的國家,所以對方對自己沒有好臉色,也是正常的。
只是楚韶的眼睫好像在發顫。
蕭瑾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抬頭望向楚韶的臉,只見她唇角帶笑,溫聲對蘇檀說:“多謝蘇大夫,妾身已經好多了。”
於是瞬間明白了,因為痛覺的刺激,楚韶這個瘋批又開始愉悅起來了。
這屬性……怪,太怪了。
可惜蘇檀絲毫沒有發現異樣,憐惜地看著楚韶,輕聲說:“王妃娘娘言重了,讓民女來為您處理傷口吧。”
楚韶坐在榻上,點了點頭。
蕭瑾看著蘇檀拿起白布和搗成漿的草藥,小心翼翼地給楚韶上藥,心中不免充滿了讚許。
真是一位救死扶傷,愛崗敬業的白衣天使啊。
只是漸漸的,蕭瑾突然發現,自己身上明明也帶著傷,然而蘇檀連看都沒看一眼。
而且蘇檀看楚韶的眼神,也過於溫柔和善了吧。
等等,蘇檀好像是女二。
所以她究竟在溫柔些什麽啊?
蕭瑾傻眼,如果女二和女主真的看對眼了,那麽男主這個狗東西豈不是就沒有用處了。
不對,楚韶現在是她名義上的王妃,而且是她把楚韶引到蘇檀這裡來的,所以豈不是算是……
我綠我自己?
第13章
思及此處,蕭瑾揉了揉眉心。
她怎麽會生出這麽荒謬的想法,畢竟誰要跟楚韶組cp,難道不是嫌命太長了嗎?
此時天色已晚,蘇檀為楚韶纏紗布時,在室內點了一盞燈。
燭光暖黃,照在楚韶潔白的衣袍上,蕭瑾借著這道光,定睛瞧著楚韶的胳膊。
也不知道女主的臂膀這麽纖細,究竟是怎麽握住劍,在彈指之間殺掉這麽多人的。
藥膏抹在傷口上,冰涼的刺痛感。
楚韶嘴角含笑,心中卻感到有些愉悅。
在鮮血未乾涸時上藥,本該是極疼的,但這種刺激神經的痛感,卻能讓楚韶短暫記住此刻的感受。
這種快感。
楚韶覺得很開心,於是微微抬起頭,看著蕭瑾,對她笑了笑。
蕭瑾無言。
瞧見楚韶嘴角溫和的笑容,再聯想到殺人時的乾脆利落,她實在難以想象,怎麽會有人把天真和殘忍如此完美地集於一身。
而且,當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征同時出現在楚韶身上時,甚至顯得理所應當,似乎沒什麽好奇怪的。
不得不說,楚韶看起來的確像是擁有很多秘密——且有些大病的人。
蕭瑾皺了皺眉,試圖回憶到底有什麽地方出了差錯。
豈料楚韶上完藥後,居然徑直走到自己的面前。
蕭瑾坐在輪椅上,抬頭望向楚韶,沒發現什麽不妥的地方,再將視線往下移,就有些驚訝了。
因為楚韶的手上拿著白紗和藥膏。
“王爺身上的傷口還未處理,讓妾身來為您上藥吧。”
看著楚韶臉上的微笑,蕭瑾莫名覺得對方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可黑衣人砍她那一劍時,並未盡全力,所以手臂上的傷口也不是很深,如果要纏紗布的話,屬實有些沒必要。
蕭瑾本想婉拒。
誰知越過楚韶,往後一瞥,冷不丁地對上了蘇檀的視線。
那眼神極為不善,似乎還暗藏著警告之意。
蕭瑾一下子就樂了,難道女二以為她給楚韶下了什麽蠱嗎?不好意思,女主她天生就不對勁,這可不是她害的。
於是在蘇檀的注視下,蕭瑾頷首,淡淡笑了笑:“有勞王妃。”
當然,多半是笑給蘇檀看的。
蘇檀看見蕭瑾臉上的笑,冷冷地移開了視線,轉頭去喂籠子裡的白鸚鵡,心裡卻在琢磨事情。
自從宮裡出了那件事後,她便辭去了禦醫一職。
這些年來她遊歷四國,聽聞北齊燕王性情殘暴,如今看來,好像也並非盡是如此。
另一邊,楚韶輕輕掀起蕭瑾的衣袖,凝視著那道帶血的傷口。
她有些遺憾,因為刺客劃得並不深,似乎不需要怎麽上藥,不過若想讓蕭瑾感受到和她一樣愉悅的痛感,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以在指腹上塗抹藥膏,緩慢地給蕭瑾上藥。
冰涼的藥膏覆在傷口上,混著未曾凝固的血跡,指尖輕輕打轉,能夠輕易地讓蕭瑾體會到綿延的痛楚。
楚韶本來是這麽想的,也準備這麽做。
正準備付諸於實踐時,卻突然想起,當她提著劍向蕭瑾走去時,對方曾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疼嗎?
對於楚韶來說,痛楚是最值得銘記的東西,越是深刻入骨的傷痕,往往就越是讓她回味無窮。
畢竟她有太多時間可以打發了。
偶爾能夠回想起來的,只有血液濺在手腕上的黏膩觸感。
不過,這份快感很快也會消逝,所以楚韶一直想尋找一種綿長、永恆的極樂。
可是當蕭瑾問出這個問題之後,楚韶卻有些疑惑了:痛楚,不是會讓所有人都感到開心的事情麽?
蕭瑾,為什麽會問她疼不疼。
而蕭瑾瞧見楚韶遲遲沒有動作,想起對方剛剛抹了藥,如果再給她上藥,豈不是會牽動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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