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您問妾身是如何知曉的?”
楚韶看著蕭瑾,面上的表情有些莫測:“妾身以為,此事人盡皆知。”
“……”
蕭瑾沉默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暗指她不是人?
蕭瑾雖然不是土著,但也知道,像刺殺燕王這種保密性極強的大型活動,是絕無可能人盡皆知的。
然而為了保證不說錯話,搞錯大眾知識點,還是決定緘默不言,等楚韶繼續說下去。
幸好楚韶這次還算上道,見蕭瑾沉默不語,微笑著說了下去。
“前幾日妾身隨您前往皇宮時,曾在禦書房裡見了聖上,不過當時只是站著聽別人說話,實在有些無趣,所以妾身就給自己找了點兒樂子,觀察了周圍人的服飾和舉止。”
服飾和舉止?
蕭瑾皺了皺眉,當時她正忙著和男主男二鬥智鬥勇,倒是沒太留意這一點。
更何況就算留意到了,她一個現代人,也不太可能完全搞得懂架空小說的服飾。
“然後妾身發現,四皇子殿下似乎極為喜愛紫薇花。不僅鞋履上繡了紫薇,就連腰間的玉佩也是紫薇圖騰。”
被楚韶這麽一說,蕭瑾這才想起了這個小細節。
四皇子當日確實穿的是一襲紫檀深衣,加之模樣生得俊美,只要不開口暴露出那副德性,看起來倒也人模人樣,雍容有禮。
以紫薇作為標志性特征,算得上是網文裡標配的王族貴公子——俗稱男二。
既然四皇子如此鍾愛紫薇花,此時自己如果不知道這個顯著特點,便顯得很可疑。
可這也不能怪她。
畢竟她看網文一向看的很快,且原著作者似乎從未在文中提及男二的紋飾是紫薇。
當然,就算作者寫了,蕭瑾也不會注意到男二的細節。誰都知道,四皇子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墊腳石罷了。
眼見楚韶唇角的笑意漸濃,眼睫也撲閃著,似有期待之意。
然而注定要讓楚韶白高興一場了,因為蕭瑾已經想到了滴水不漏的應對措施。
蕭瑾握住手中的令牌,淡聲道:“正因為四弟的玉佩刻有紫薇,所以刺客必定不會是他派來的。”
“人人都知道他鍾愛紫薇,刺客身上卻恰好揣著一枚紫薇令牌,世上可沒有這樣巧的事。”
當然,不排除一點。
小說裡出現這樣戲劇性降智的巧合,也不是沒可能。
楚韶說:“但萬一,留下令牌的人也想到了這一層,從而故意將禍水往另一人身上引,也不是沒有可能。”
唇邊含笑,手指輕輕撫過蕭瑾的竹製輪椅,像是在探尋什麽。
遇刺之後,蕭瑾就把木製輪椅換成了竹製的,她有些好奇,對方究竟想做什麽呢?
聽完楚韶的話,蕭瑾默了默。
如果順著這個前提進行推理,令牌上刻有紫薇,必定是有人想栽贓給四皇子。
自己與四皇子相爭,最大受益者當然是太子,而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的確也像是腹黑男主能做出來的。
更何況,那些刺客武功高強,卻對她招招留情,除了謀劃者是男主以外,蕭瑾幾乎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而且這只是一本狗血古早文,權謀方面十分薄弱,她相信除了男主和女主以外的角色,智商應該都不會太高。
但蕭瑾總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麽簡單。
考慮到這些,蕭瑾揉了揉眉心:“王妃所言有理,如果本王因這塊令牌與四弟互生齟齬,最大受益者自然是……太子。”
“但若是有人想到了這一層,刻意嫁禍給太子,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本王向來與太子交好,使出這樣的計策,未免也太過拙劣。”
“更何況,這塊令牌其實是他人仿製而成的,且技藝極為精湛,若非浸淫於古玩玉器之人,絕無可能勘破這一層。萬一本王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幕後主使豈不是就前功盡棄了?”
楚韶不作言語,只是垂眸看著蕭瑾手上的紫薇花令牌。
其實,她對這些權謀紛爭並沒有多大興趣。
比起隱匿在紫薇花下的謀劃者,楚韶更關心的,還是掩藏在蕭瑾衣袍下的,究竟是怎樣一具軀體。
楚韶直覺,蕭瑾的身上藏有秘密。
蕭瑾和她見過的很多人不同,這個人身上的秘密或許是那雙殘廢的腿,也可能是沾在帕子上的鮮血。
如此殘破的一個人,就算勉強拚湊,也只是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按理來說,蕭瑾不應該活到現在,但偏偏活到了現在,甚至還開始著手調查,刺殺她的人到底是哪方勢力。
僅憑這件事情,就已經足夠好玩了。
想到這裡,楚韶微微一笑,應和道:“王爺說的極是,幕後主使不外乎就是那幾人,您若是想去探尋,總會知道是誰的。”
“……”
不外乎就是那幾人?
蕭瑾心想,女主這話說的,可真狂啊。絲毫不像從一個亡國公主嘴裡說出來的。
只是楚韶用渾不在意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蕭瑾也並不覺得意外。
畢竟楚韶的性格擺在那裡,所以做什麽她都不驚訝。
不過,楚韶也說的沒錯。想要從原主身上得到什麽的,無非也就是齊國最尊貴的那幾人罷了。
蕭瑾莫名有了點慰藉,將紫薇令牌收了起來:“的確,無非就是那幾人罷了,既然上次有人想將本王置於死地,那麽必然還會有下一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