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忘了嗎?
這句話的殺傷力極強。
別說院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了,就連枯樹上立著的鳥雀,此時都縮成一團,不敢啼叫。
蕭瑾完全不知道,原主到底對沈雙雙做過什麽。
但她直覺應該沒什麽好事。
很絕。
穿書體驗感極差。
蕭瑾的沉默和楚韶臉上的微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越來越沉默,另一個笑容越來越深。
也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攀升到頂峰之時。
楚韶松開了握住輪椅的手,上前一步,和善地看著沈雙雙:“沈姑娘這話讓妾身有些好奇,不知王爺當年到底對您做過什麽事呢?”
對蕭瑾來說,這句話宛如催命之音。
然而沈雙雙聽在耳中,就大不相同了。她沒有想到,這位女子竟然就是傳聞中的燕王妃。
蕭瑾真是何德何能。
在沈雙雙眼裡,楚韶言語輕柔,唇畔笑意濃得像是春日裡的桐花。
如此絕代佳人,自然要配全天下最好的人。就算不是最好的,反正也不能配像蕭瑾這樣的人。
蕭瑾他懂什麽。
他一個男人,怎麽會懂女孩子的心思。
蕭瑾他……也配?
一想到這裡,沈雙雙臉上莫名漫出的紅暈都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則是怒意。
無由的怒火湧上心頭,她轉過頭,問蕭瑾:“當年?當年燕王殿下做了這麽多無恥的事,果然也十分心虛,未曾知會王妃娘娘嗎?”
“……”
蕭瑾現在就是很懵。
雖然不知道原主到底做了什麽,但她的腦袋已經開始痛了。
用手指壓上眉心,緩緩吸進一口氣,才能心平氣和地問:“本王當年做了什麽無恥的事,你且說來聽聽?”
蕭瑾並非相信原主的人品,而是相信原主的屬性。
一個直女能做出來什麽。
還沒待沈雙雙回答,蕭瑾便冷下聲繼續追問:“當著王妃的面,本王希望你最好能說清楚,莫要顛倒黑白,說出一些無人信服的話。”
當然言外之意,是想提醒沈雙雙注意措辭,別得罪了楚韶這尊大佛。
畢竟說出口的話覆水難收,到時候她倆都得倒霉。
被蕭瑾這麽一激,沈雙雙紅纓槍點地,惱怒道:“燕王殿下,您還問為什麽?”
絲毫沒有注意到,楚韶嘴角的笑容已經愈發不對勁了。
“自從當年在練兵場輸給了您,之後我每每想找您切磋,您就會抬出當年之事做借口,還要對著民女好生譏諷一番,宣稱民女已經是您的手下敗將了,不必再戰……這麽多年,您不覺得無恥嗎?”
“男子漢大丈夫,明明勝之不武,卻還要冷嘲熱諷,這是什麽道理。”
“堂堂七尺男兒,不敢應一位女子的戰,這又是什麽道理?”
……
一連串的質問落下,蕭瑾被問得啞口無言。
她的內心充滿了震撼。
就這?
這麽小的事情,被沈雙雙說的……她還以為原主捅了什麽驚天大簍子。沒想到就是小孩子打架,不懂事搞偷襲罷了。
結果就這。
至於恨上這麽多年嗎?
楚韶也微微一愣,甚至還有些惋惜。方才她在腦海裡想出的辦法,如今好像用不上了。
但楚韶依然認為沈雙雙是個麻煩,故而溫聲問:“沈姑娘來燕王府,是為了和王爺切磋?”
“不。”沈雙雙搖搖頭。
面對楚韶,她的表情略顯局促:“民女是奉昭陽長公主的命令,來教授燕王殿下劍法和槍法的。”
“昭陽殿下說,燕王殿下現下雙腿行走不便,加之平日裡精於箭法,槍法和劍法稍次之,近來京城又不太安寧,所以才讓民女教授一二。”
蕭瑾沒料到,居然是這麽個無厘頭的理由。
而後她想起了蕭霜先前說過的話。
蕭霜表面上看似是想讓自己習劍,實際上,所圖恐怕不止這些。如果是想借沈雙雙拉攏兵部尚書,這樣說來,倒也合理。
只不過,楚韶昨夜剛剛撞見了蕭霜和四皇子的密談,後腳蕭霜就遣沈雙雙來教授劍法,未免顯得有些可疑。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沈雙雙如果真是蕭霜的眼線,那麽……
沈雙雙豈不是故意來試探楚韶的?
想到這一點,蕭瑾眉頭緊皺,正準備拒絕沈雙雙。
誰知楚韶居然先她一步開口,笑道:“沈姑娘此番前來,若只是為了授以王爺劍法,恐怕沒什麽必要。”
沈雙雙看著楚韶唇角彎起的笑容,不知為何,她不太想在對方面前顯得很弱。
只不過剛剛挺直了背,瞧見楚韶的眉眼,聲音又不自覺地變得低緩起來:“王妃娘娘何出此言?”
楚韶絲毫沒有注意到沈雙雙的局促,笑著說:“因為這裡已經有妾身了。”
沈雙雙心想,她教蕭瑾劍法,好像跟楚韶站在這裡也沒什麽衝突啊?
卻見楚韶慢條斯理地說:“有妾身在這裡,沒有人能傷到王爺。”
這話說的很有霸總氣息。
然而蕭瑾並沒有感到甜蜜,甚至還有些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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