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真是信了葉夙雨的邪,說什麽天氣炎熱,馬車裡悶得能蒸人,所以專程讓她和楚韶一人乘一輛車。
結果還沒入夜,路上就下起了雨,馬車裡涼快簡直像灌了風。
蕭瑾一邊翻書一邊想,等會兒停下來休整的時候,一定要把韶兒給請過來。
當然,絕對不是因為她不想看書,想看楚韶的緣故。
懷著這樣的小心思,蕭瑾索性便把書放在手邊擱置了,轉而拿起另一個東西,開始研究了起來。
也是一冊書籍,不過上面一個字都沒寫,隻畫著密密麻麻的格子,更像是一本字帖。
書頁裡還夾著原主給蕭霜畫大餅的欠條,白紙黑字計算得清楚,總共賒了四萬八千字。
系統看著蕭瑾流暢的動作,都有一瞬間的沉默:“宿主,您怎ʟᴇxɪ麽把原主房間裡的東西給偷出來了。”
蕭瑾皺眉,表示不解:“穿書人的事情,能叫做偷嗎?”
對於順走別人房間裡的書,她理直氣壯,沒有絲毫負罪感。
蕭霜既然都有這個意思,專程讓她在原主的房間裡住一宿,她不帶點什麽東西回去,都對不起這種來之不易的機會。
更何況,這冊書裡還藏著堯國的城防圖,如果她不拿走,那才奇怪了。
蕭瑾面無波瀾,再次將欠條和城防圖看了一遍,依然沒有看出什麽玄機。
不過,當她瞧見藏在書冊裡的第三樣東西時,表情就有些複雜了。
把欠條和城防圖藏在字帖裡,倒像是原主做得出來的事。但裡面居然還藏著一幅和楚韶本人一模一樣的畫像,就顯得很匪夷所思。
更奇怪的是,那幅畫像的紙張已經泛舊了,想來應該是有些年頭的東西,畫的也應該是以前的楚韶。
可蕭瑾橫看豎看,總覺得這張畫像上的公主韶白衣白袖,笑意溫柔,是天真爛漫,不見絲毫陰霾的模樣。
結合沈瀾先前所說,他說他和沈琅親眼看見楚韶殺死了沈容憐。
那時候楚韶也才十多歲,便已經乾出了如此崩人設的事,又如何能夠露出這樣不作偽的笑容?
而且她總覺得,十多歲的楚韶,沒有動機也沒有可能殺得死沈容憐。
蕭瑾手上拿著楚韶的畫像,身體還是坐在馬車上的,腦內卻已經開始頭腦風暴了。
以至於當一人抬起手,輕輕掀開了轎簾,她都沒有察覺到。
楚韶的視線先是落在了蕭瑾散開的黑發上,知曉蕭瑾定是嫌玉冠硌人,枕在靠背上不舒服,索性便摘了。
這樣想著,唇角已經不自覺地掛上了幾分笑意,待到瞧見蕭瑾手中的畫像時,卻愣了。
片刻後,蕭瑾被一聲輕笑驚得回過了神。
對上楚韶含笑的眼眸,她的腦子還處於脫機狀態,在替自己尷尬。身體居然已經誠實到把畫像卷了起來,準備往袖子裡藏。
只是可惜,蕭瑾藏了,但沒完全藏。
剛才還在馬車外的楚韶,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身邊。
快到離譜就算了,還攥住了她正準備藏畫的手腕。
力道不重,但她剛好掙脫不開。
更何況現在已經人贓俱獲,蕭瑾人麻了,也沒打算掙脫。
隻瞧見夜風拂起衣袂,楚韶眼角下的紅痣灼如鮫人之淚。
聲音輕輕柔柔,帶著笑傳入耳畔:“殿下若是想我了,直接告訴我便是,我定會過來找您的。”
“與其背著妾身偷偷看畫,不如多看看眼前的妾身。您說是吧?殿下。”
第149章
對於突然闖進馬車的不速之客,蕭瑾招架不住,無奈隻得松了手。
為了防止被馬車外的人聽見,壓低聲音解釋道:“這幅畫像並非出自我之手,而是在燕王昔日的房間裡發現的。”
楚韶知曉蕭瑾並非真正的燕王,聽說是從燕王的房間裡發現的,面上依然掛著微笑。
說起話來,也是只有彼此能聽見的低語:“噢?殿下這麽一說,妾身倒是有些好奇了。”
隨後伸出手,三兩下挑開了蕭瑾攥住畫像的指節,徐徐展開,紙上所畫的白衣女子便映入眼簾。
楚韶看著畫上之人,唇角笑意不減:“不錯,畫的正是妾身,但妾身可以肯定,這幅畫像並非燕王所作。”
“王妃難道知曉,這幅畫像出自何人之手?”蕭瑾不由得問。
不料,楚韶笑吟吟地回答:“當然是畫師畫的。”
“……”
看著蕭瑾沉默不語的模樣,楚韶唇角笑意更甚:“妾身方才所言,是逗殿下玩兒的,不過現在已經想起來了。”
“這幅畫是妾身十五歲及笄那年,國師遣宮廷畫師為妾身所繪。”
蕭瑾有些疑惑:“可王妃你並沒有舉行及笄禮,如此一來,畫像便不會收錄成冊,燕王又是如何拿到這幅畫的?”
“妾身也不知道。”
楚韶搖搖頭,似乎覺得這件事還有些意思,於是興味盎然地做出了猜測:“興許,是偷的吧。”
聽見楚韶的猜測,蕭瑾倒是想起了另一茬事。
葉絕歌告訴過自己,原主在出征伐堯之前,曾派遣她秘密調查過楚韶的信息。
若說這幅畫是原主為了收集信息偷來的,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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