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似乎並不意外,笑道:“然後呢?”
“然後,今晚是駐扎在圍場的最後一天,明天整個隊伍都會歸京。”
楚韶點點頭:“所以對慎親王下手的最後機會,便在今夜。”
蕭瑾微微歎息一聲,不愧是原著大女主,無論智商還是武力值,各項屬性實在是讓人望塵莫及。
甚至她都在懷疑,楚韶可能早就看透了一切,剛剛問出這句話,純粹只是為了找個話題逗自己玩罷了。
楚韶盯著蕭瑾,柔聲問:“這樣說來,殿下方才陪妾身去放天燈,也是故意想讓躲在暗處的探子發現您在湖畔,去稟報給他們的主人,然後再到這裡來看戲?”
“當然不是。”就算是,此時蕭瑾也只能義正言辭地否定。
楚韶笑而不語。
蕭瑾輕輕咳了一聲,換了個話題:“橫豎無聊,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好啊,殿下想玩什麽?”
一聽見玩遊戲,楚韶的唇角都微揚起了笑容。
蕭瑾:“我們來猜謎吧。”
“猜什麽謎?”
“就猜,躲在背後的人什麽時候會出現。”
楚韶微微搖了搖頭,含笑道:“妾身不猜。”
蕭瑾有些訝異:“為什麽?”
“因為,妾身覺得他們已經出現了。”
……
慎親王勒馬,盯著阻截他去路的人。
風聲呼嘯,他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那群戴面具的黑衣人,就連說出口的話,也被風刮出了一絲顫意:“你還是來了。”
太子身披玄甲,騎在昔年慎親王獻給他的汗血寶馬上,微笑道:“王叔,孤早已在此恭候您多時。”
慎親王面上顯露出了一絲恍惚:“你幾時來的?”
“在五弟暗中給您通傳訊息之前。”
“徹兒也是你的人?”
“以前是。”太子頓了頓,語氣裡頗有些遺憾,“可惜,現在不是了。”
知道五皇子並沒有騙自己之後,慎親王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
瞧著烏泱泱的一眾黑衣人,自知難以抗衡,索性問:“你怎麽知道本王會走這條路?”
太子說:“孤不知道。”
緊接著,太子笑了笑:“不過在兩個時辰之前,孤就封鎖了整個圍場,所以無論您走哪條路,結果都是一樣的。”
慎親王沉默片刻,認真地問:“晴兒是你的妹妹,她什麽都不知道,你能放過她嗎?”
太子望向被慎親王圈住的蕭晴,瞧見對方迷茫的眼神,輕語道:“王叔,如果您沒有帶上晴兒一起逃,孤會放過她。”
“但是現在,她已經知道一切了。”
很久,草原上只有漫天繁星,以及宛如野草般瘋長蔓延的風聲。
慎親王貪財好色,但並不是個蠢人。
死到臨頭了,他看著蕭昱那張泛起微笑的臉,頗為譏諷地說:“太子殿下,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並不是你的王叔,而是你的其他什麽人?”
風聲沉寂了一瞬。
紅衣女子的嗓音格外柔媚,說出來的話,卻不太美好:“慎王爺,您可真會找死。”
話音剛落,她就冷不丁地拔出了劍。
太子卻搖了搖頭,製止了沈閨臣的行為。
他騎在馬上,笑望著慎親王,說:“孤想過。”
……
這句話的殺傷力極強。
不僅讓戴面具的一眾黑衣人雙腿抖了一抖,就連潛伏在林間的蕭瑾也微微皺眉,訝異於太子的心計之深。
要知道,慎親王這句話是在造謠對方血統不正。
然而男主居然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太子抽出腰間佩劍,繼續說:“……孤想過,奉旨將王叔您關進牢車,押送回京之後,您作為勾結黨羽,私自養兵的謀逆之臣,是否還有資格當孤的王叔。”
“如今看來,孤的想法實在有些多余,您好像並不怕死。”
慎親王許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罵道:“本王當然不怕死!你今日殺了本王,天下人都知道是你蕭昱下的手。”
“本王一死,所有百姓都會看清你的真面目,你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又怎配做我大齊的太子。”
“只要能夠揭穿你這副偽君子的作態,本王死不足惜!”
慎親王話音剛落,蕭瑾就已經預見了一切。
不得不說,雖然慎親王沒有什麽別的長處。
但,就還挺會罵的。
這下就算太子能沉得住氣,估計他的手下也沉不住氣了。
果然,在慎親王的言語輸出下,場內齊刷刷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拔劍出鞘之聲。
先是紅衣女子舉起劍,斬斷了對面親衛的頭顱,潑了一地的血紅。
慎親王帶的兵也自知沒有退路,如今只能背水一戰。
於是咬咬牙,怒嘯著往前衝去,索性跟黑衣人拚個你死我活。
烈馬嘶鳴聲不斷。
白刃進,紅刃出。
也不知道彼此的衣袍上究竟濺的是哪一方的血。
葉夙雨警戒地攥住了腰際佩劍,身後的天涯門弟子也蠢蠢欲動,悄聲對柳天涯說:“師父,我們可以跟血雨樓的那些賊人打一架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