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看見這樣的蕭瑾,她的心情就會莫名變得愉悅起來。
和持劍殺人的感覺不同。
那是一種舒緩自在的感受。會讓楚韶覺得,蕭瑾的身上有一種極為奇妙的東西。
至於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楚韶目前還沒想明白。
不過楚韶明白,太子實在很礙眼。
即使能夠無比清楚地意識到,從前的蕭瑾和現在的蕭瑾完全像是兩個人,但她依然不太開心。
以至於當銀朱滔滔不絕地列舉著種種證據時,楚韶正在思考,該用什麽合理的方式殺死太子。
太子很強。
這一點,她也知道。
楚韶垂眸看著手裡的青瓷瓶,開始思考給太子下毒的可能性。
所以她這一走神,走得很徹底。
甚至就連徐郡守已經走到了身邊,向她行禮,楚韶想著書上的千百種劇毒,唇畔彎起了笑意,卻不說話。
過了半晌,沒有任何反應。
因為楚韶的腦子裡滿是各類毒藥,根本沒有留意到來自外界的干擾。
徐郡守額上冒汗,很卑微地再次重複了一遍:“見過王妃娘娘。”
第二聲了,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見此情景,站在一旁的銀朱不由得輕輕咳嗽了兩聲,提醒楚韶。
直到聽見了銀朱的咳嗽聲,楚韶的思緒終於從毒物中抽離,回過神來。
看著面前的徐方海,溫聲問:“徐大人,不知有何要事?”
楚韶瞧見了徐郡守身上披著官服,所以有些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行過禮後,徐郡守從袖間拿出了兩封密函。
一封紅的,一封黑的。
隨後將血紅信函恭敬地遞給楚韶,低聲道:“今早下臣在桌案上發現了兩封密函,和一張紙條。紙條上說,這封紅色信函,是交予王妃娘娘您的。”
“至於另一封黑色信函……”
徐郡守話語一頓,苦笑道:“還是由下臣親手交給王爺吧。”
……
蕭瑾看著徐郡守手裡ʟᴇxɪ的黑色信函,只是淡淡瞟了一眼,並沒有要接的意思。
反倒抬起手,指著信函上的血紅印記:“血雨樓的東西,還是不要輕易碰為好。”
言下之意很明顯。
血雨樓行事向來陰毒,所以她合理懷疑,信紙上可能抹了毒。
葉絕歌心領神會,立馬走出房間,去找前些日子請來的那位江湖名醫前來檢驗。
聽見這封信函是血雨樓的東西,徐郡守臉色微變,下意識摸上了自己的手。
這,這……他的手不會要廢了吧?
直到江湖名醫戴上絲織手套檢驗完畢,宣稱這兩張信函並沒有什麽毒,徐郡守這才吃下一顆定心丸,長舒一口氣。
瞧見徐郡守被嚇得不輕的樣子,蕭瑾著實有些想笑。
其實,也不能怪她過於謹慎。
只能說在各種物品上偷偷下毒,確實是網文裡邪惡勢力的常用套路。
荊軻為了刺殺秦王,尚且能圖窮匕見,更遑論行事詭異的血雨樓了。
不過既然嚇都嚇過了。
在打開信函之前,蕭瑾決定再嚇徐郡守一次。
摸著那張黑色密函,她的面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片刻後,卻放下信函,意味深長地看向徐郡守:“既然是送到你府上的東西,不知郡守大人可曾覺得好奇……又是否會因為好奇,打開過這封密函?”
這話不似恐嚇,反倒話裡有話,顯得十分較真。
徐郡守心下一凜。
起身,作揖道:“下官不敢。”
蕭瑾笑了笑:“為何不敢?”
徐郡守苦笑道:“回王爺的話,下官的確很好奇信中內容,但也沒這個膽子看……因為下官明白,自己知道得越多,反倒越危險。”
“王爺放心,下官敢以項上人頭作擔保,如有欺瞞之處,必遭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古人一向敬畏神靈。既然敢拿性命作擔保,發下毒誓,說明徐郡守確實沒看。
發毒誓,順便表忠心,看來徐郡守的確是個難得的聰明人。
蕭瑾明白徐郡守的心思,頷首道:“不必發此毒誓,本王也會相信郡守大人。”
徐郡守嘴角微抽,也不知道剛剛是誰在懷疑自己。
打完棒子再給一顆棗。不得不說,燕王殿下的手段,倒是頗有幾分上位者的風范。
說完這些話,徐郡守知曉蕭瑾已經打消了對自己的疑慮。
他也不傻,在蕭瑾拆信之前,便借故離開了。
誰知蕭瑾好像並不急著拆密函。
反倒將密函擱置一旁,端起了桌案上那碟糕點。
轉過頭問坐在旁側,卻始終一言不發的楚韶:“廚房剛做的陽春白雪糕,王妃要嘗一塊麽?”
那些糕點被鐫刻成了重瓣蓮花的形狀,躺在琉璃盤子裡,精致小巧的幾塊,像是池面漂浮的睡蓮。
楚韶沒有特別留意盤子裡的糕點,反倒垂下眸,看著蕭瑾托住盤子的白皙手指。
盯住看了一會兒,而後拿起一塊糕點,抿著微笑問:“您就不好奇,密函裡到底寫了什麽嗎?”
蕭瑾和楚韶說著話,也拿起了一塊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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