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離開之前,低聲對楚韶說:“王妃娘娘,無霜身上的毒……”
楚韶點點頭,笑道:“柳大俠放心,這是蘇大夫自己製的毒,自然是有法子解的。”
柳天涯放下心來。
深深看了楚韶一眼,便退了出去。
留下蘇檀滿腦子的疑惑:“王妃娘娘,柳掌門的弟子到底中了什麽毒?”
楚韶不作回答,反而問道:“不知道蘇大夫是否還記得,去慶州前,你曾給了我一些藥。”
蘇檀思索片刻,點點頭:“民女記得。”
楚韶笑望著蘇檀,輕聲說:“裡面倒是有許多毒藥,但我卻不知道,哪一瓶究竟有什麽功效。”
“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我把瓶子裡的毒藥混成了一同瓶,方便藥人的時候,能夠一擊斃命,不出任何差錯。”
蕭瑾、蘇檀:“……”
回想起楚韶曾用蘇檀給的精油,為自己做過按摩。
蕭瑾摸了摸尚且還在跳動的脈搏,突然覺得她還是有些福運在身上的。
蘇檀更是頭疼:“這……多種毒藥混在一起,民女一時半會兒也解不開啊。”
楚韶十分理解蘇檀作為大夫的煩惱,含笑道:“不急,蘇大夫慢慢解就是了。更何況,現下我要問你的,也並非這件事。”
蘇檀微微愣神,直覺楚韶應該已經知道了什麽事。
但她仍是試探性問:“不知王妃娘娘有何要事?”
其實,楚韶對於復國本沒有什麽執念,但考慮到蕭瑾似乎想找到左璽。
所以,她會幫蕭瑾得到想要的東西。
於是楚韶笑了笑,柔聲問:“蘇大夫,你應該聽說過有關大堯的一個傳聞吧?”
蘇檀垂首品茶時,楚韶講完了整個故事。
聽完過後,蘇檀先是看了一眼坐在旁側的蕭瑾,再回望楚韶。
楚韶明白蘇檀的意思,唇邊泛起笑意:“蘇大夫,這裡沒有外人。”
“咳、咳——”
蕭瑾正在喝茶,防不住被這一句給嗆到了。
誰說沒有外人了?
場內只有三個人。
究竟誰是外人,很明顯吧。
楚韶見蕭瑾嗆到了,唇畔笑意稍斂。
接過對方手裡的茶盞,輕輕放在案上:“殿下小心些,莫要喝得太急了。”
蕭瑾很想說不是我喝得太急,而是王妃你的話來得太突然。
奈何她還在咳嗽,現下也說不出什麽話。
外人蘇檀幽幽地看著這一幕,歎了口氣。
隨後也不再避諱蕭瑾,坦誠答道:“王妃娘娘,其實如今左璽並沒有在民女的手裡。”
蕭瑾咳完了,緩聲問:“那在何處?”
蘇檀看著蕭瑾,眼神裡透著怪異。
似乎不是很能理解,對方一個齊國的王爺,為什麽要幫助楚韶復國。
但片刻後,蘇檀還是收回眼神,平靜地說:“當年國師看著我服下蠱毒,同意放我出城,但依然還是進行了搜查,所以我不可能將左璽帶出去。”
蕭瑾無話可說。
半塊玉璽,兜兜轉轉經手了這麽多人,結果還是沒帶出去。
這效率,也太低下了。
蘇檀似乎看出了蕭瑾的想法,繼續說:“當時南錦隻手遮天,想把左璽帶出去,實在比登天還難。”
“故而當寧皇后把左璽交給我時,我把它藏在了一個不會被南錦翻找的地方。”
“什麽地方?”蕭瑾被勾起了好奇心。
蘇檀說:“琉璃宮。”
蕭瑾想起那座用琉璃製成的宮殿,還有那道銀藍色的身影,微微有些晃神。
蘇檀緩聲說:“雖然南錦之後下令砍掉大堯所有的桃花樹,但種在琉璃宮的那一棵,卻得以幸免。不僅如此,南錦還讓人日日灌溉,將那棵桃花樹養得很好。”
“所以我在離開皇宮之前,把左璽用匣子裝起來,埋在了那棵樹底下。”
聽完蘇檀的話,楚韶卻蹙起了眉:“既然南錦遣人悉心照料桃花樹,那必定也會踏足琉璃宮。埋在樹底下,未免有些冒險。”
蘇檀搖搖頭:“從班師回朝到自縊身亡,南錦從未踏足琉璃宮半步。”
蕭瑾未曾對這件事作出任何評價,只是問:“現在倒是知道地方在哪兒了,但堯國皇宮既然已經被佔領,現在肯定有重兵把守著,該怎麽拿?”
“旁人或許辦不到,但若是換成燕王殿下您,肯定能夠拿到。”蘇檀的語氣很認真,表情也一本正經。
然而蕭瑾總覺得,蘇檀應該是喊錯人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最終還是蕭瑾緩聲開口:“你剛剛是在跟本王說話?”
蘇檀點了點頭。
蕭瑾臉上只寫了四個字。
你沒事吧。
蕭瑾緩緩地問:“蘇大夫,你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對本王生出了這麽多信心?”
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給了蘇檀信心。
是自己殘廢的雙腿?
還是剛剛恢復視力的眼睛?
無論是哪一樣,都顯得蘇檀多少有點兒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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