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燕王的脾氣如今這般不好。”蕭霜歎息著搖搖頭,話裡有話,“本殿也是女子,原是如此,才教不好她。”
被兩人說來道去的當事人,其實內心也覺得很冤枉。
畢竟她又不是原主,這鍋她不背。
不過在陰陽怪氣這件事情上,蕭瑾絕對是站在蕭霜這一邊,當即便淡聲道:“瑾兒慚愧,自知見識淺薄,能力不足,沒能學到皇后娘娘和姑姑的好。”
蕭霜放下孔雀翎扇,語重心長地對蕭瑾說:“其實皇后娘娘說得對,你本是可塑之才,奈何本殿一介弱質女流,終是沒有教好你……你說是吧,唐指揮使?”
唐翎本來正在喝奶酒看戲,突然被蕭霜點名,只能咽下一口酒,拱手道:“微臣慚愧,微臣不過一介女流之輩,不敢妄議燕王殿下。”
眼見這三人搭起台子,合起來唱了一出跟她對著乾的戲。
皇后氣得臉色發白,奈何方才的確是她一時不察,本只是自謙,卻不小心被蕭霜鑽了空子,現下也辯駁不了什麽,只能忍氣吞聲。
蕭瑾卻覺得,皇后實在愚蠢。
在蕭霜和唐翎面前,謙稱自己只是女子,跟著她學不到什麽,無異於挖了個坑趕忙著往下跳。
按照皇后這個說法,蕭霜也是女子,還不是照樣坐擁七座城池?
唐翎也是女子,不也一樣位極人臣?
怎麽,非得是男人才牛逼對吧。
對於皇后這種降智言論,蕭瑾只能安慰自己,這是一本古早狗血文,人物都自帶遠古屬性。
才能在大熱天裡降下血壓,克制住跟皇后對線的欲.望。
眼前皇后被群嘲,齊皇也有些拉不下臉面,只可惜嘲皇后的人是蕭霜,就算是站在太子這一邊的重臣,也不敢吱聲。
最終還是慎親王看了看圍場外頭,笑著起身對齊皇說:“皇兄,臣弟方才聽見外頭的馬蹄聲了,那聲音重得很!想來定是太子和老五獵了不少野物,裝了滿滿幾車,累得馬匹都走不動了。”
慎親王當了這麽多年的閑散王爺,如今總算是說了句好話。
說不上多動聽,但起碼正常。
齊皇似乎也十分賞識他這難得的正常,龍顏大悅:“把裝野物的車都押進來,讓朕看看。”
侍衛們陸續將裝獵物的車推了上來。
嗅著圍場內彌漫的一股血腥味,蕭瑾皺了皺眉,接過葉絕歌呈上來的錦帕,本想掩住口鼻。
轉念一想,原主伐堯這些年肯定聞了不少血味了,這樣做肯定有點崩人設。
於是就此作罷,拿起錦帕擦了擦額角的薄汗,暫時不管了。
齊皇看著裝在木車裡或生或死的野物,如同在閱兵一樣,目光裡帶著蕭瑾看不懂的欣慰。
實際上,蕭瑾作為一個現代人,她真的看不懂。
不懂把一堆將死的動物聚集在籠子裡,有什麽值得欣慰的。
而且基本上都是野兔、野雞,以及狐狸之類的小型動物,要獵到幾隻像虎狼之類的猛獸,實在是難上加難。
不過,蕭瑾可以理解。
畢竟這草原看起來也不太大,不像有許多大型動物聚集的場地。
所以當她用目光尋找著楚韶,卻猝不及防瞧見一隻困在鐵籠裡正在憤怒低嘯的老虎時,內心多少是有些愣住的。
而且,還是一隻白底黑紋的白虎。
於是蕭瑾更震撼了。
白虎,好像是孟加拉虎的後代吧。
好像在動物園裡,也只有幾百隻吧?
蕭瑾雖然看不懂,但她大為震撼。
現在的古早狗血流小說,都能這麽亂寫了嗎?連孟加拉虎都搞出來了,這還不得吹一波聖上英明,神獸現世。
果然不出她所料,狩獵歸來的眾人也十分震驚,瞪著眼睛感慨道:“毛色為白的大蟲,也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啊!”
“是啊是啊,這吊睛白額的大蟲,向來都是渾身金黃,身上帶有幾層黑斑,幾時這樣雪白,像染了色似的。”
齊皇站起身,定睛看著關在籠子裡的白虎,撫掌而笑:“白虎現世,看來定是天佑大齊,才會讓朕獵到如此祥瑞之物。”
“……”蕭瑾沉默了。
這白虎什麽時候變成齊皇獵到的了?
對於齊皇的不要臉,蕭瑾啥也不能說,啥也不敢罵,只能選擇默默喝茶,默默尋找著自家王妃的身影。
而五皇子也十分配合齊皇的表演,當即翻身下馬,走到齊皇面前朗笑著對他行禮:“父皇聖明,兒臣為您獵到了一隻大蟲!”
齊皇喜不自勝,大笑三聲:“好!不愧是朕的好兒子。”
群臣剛落座,此時也從席間起身,賀道:“五殿下英武非凡,實乃我大齊的良將。”
“好,好!把這大蟲押到中間來,讓眾卿們好生看看。”齊皇哈哈大笑,吩咐著身邊的侍衛。
在場諸位沒見過白虎,皆是放下了手中酒杯,起身去看。
然而,眾人的悲歡與蕭瑾無關。
蕭瑾只是用目光捕捉著遠處的那一片雪白衣角,覺得白虎的皮毛再潔白耀眼,始終也不及銀甲反射出的光那般熠熠生輝。
在人群之中,蕭瑾對上了楚韶微怔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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