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節彎曲,合成一個別扭的十指緊扣。
樹梢的緬桂泛著幽香,簷角的鈴鐺咚鐺作響,窗外的雨水斜飛入房間,在地板上留下一攤攤水跡。
江鍾暮突然問道:“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
她突然停住,沒了聲音。
這是怎麽可能的事呢?有些東西好像就是注定的,要是沒有那場車禍,她沒有留級,或許就比那人先一步找到謝知意。
可是又怎麽可能呢?
要是沒有發生那些事,謝知意就和那些來來往往的遊客一樣,短暫卻不帶任何回憶地出現過。
或許江鍾暮會在繁忙的學業中偶然為她停留一會,但卻不可能熟識,更不可能會因為她去選擇某個學校。
命運啊,總是多舛且折磨,容不得一點改變。
謝知意聽到她的話,也知她未盡之語,卻只是一笑,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
於是江鍾暮沉默,緊緊攥住對方的手,放下所謂的如果,詢問現在。
她問:“那如果是我呢,你現在願意相信我嗎?”
她抬眼看向謝知意,披散著長卷發的女人只是沉默,沉默著不說話。
她明明是很溫柔的長相,眉眼間的淡淡憂鬱像是春天的湖面,泛起一絲漣漪,可偏生又無情的很,是江鍾暮見過最冷漠、難以捂化的人。
驕傲的小豹子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低下頭,完全找不到答案,啞聲祈求著:“謝知意,我該怎麽辦?”
“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放又放不下,走又走不近。
那些隱晦停留的目光做不了假,無數次貼近時露出的愉悅、指間穿過發絲的無奈縱容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可一次次的推開也是真的。
“謝知意你個膽小鬼,”她紅著眼控訴,委屈極了。
“我又不是她。”
“你憑什麽就這樣否定我?”
這一次謝知意沒有像以前一樣躲開對視,只是無奈歎了口氣,輕聲道:“你都在我面前哭了多少回?”
小孩固執地抬著頭,一向不肯坦然說出自己的委屈:“沒有。”
“愛哭鬼,”謝知意定下結論。
“膽小鬼,”江鍾暮喊回去。
“愛哭鬼,”謝知意又一次重複。
“膽小鬼,”另一人寸步不讓。
還是年長的那個先受不了,扯了扯嘴角,斥道:“幼稚。”
被罵的人反倒笑了起來,回了句:“彼此彼此。”
謝知意由衷歎氣:“傻了。”
牽著的手微微一扯,江鍾暮向她靠近,高挺的鼻梁滑過臉頰,薄唇落在耳邊,溫熱的吐息隨著聲音出現:“我不傻。”
謝知意抵著牆,退無可退,手又被人抓住,只能掙扎著說了聲:“你幹嘛?”
她這處敏感,平日扯到都能紅好一會,別說這樣的鬧騰。
江鍾暮頑劣,反倒因此而開心,故意吹了口氣。
讓謝知意忍不住往她懷裡躲,像隻小貓在撒嬌,讓人忍不住地想欺負。
江鍾暮的眼眸暗了暗,控制不住地喊了聲:“姐姐。”
“嗯?”懷裡的人下意識抬起頭。
蓄謀已久的小豹子俯身低頭,貼住唇角。
終於恢復點清醒的謝知意,一下子呆愣住,從唇齒間擠出一句:“你沒喝酒?”
這清冽乾淨的氣息哪裡是喝過酒的味道?
江鍾暮這才想起這一茬,悶笑兩聲,用長臂攏住細腰,將謝知意往懷裡揉,試圖用這種方式吸引對方的注意。
謝知意試圖推開,覺得這人騙了自己,心裡頭惱火得不行,幾次偏頭躲開對方的靠近。
江鍾暮無賴似的,不僅不松開,反倒越抱越緊。
“江鍾暮!”姐姐大人終於生氣,仰頭瞪著眼看著她。
半點威迫感沒有,反倒將江鍾暮的目光吸引到別處。
在掙扎中凌亂的衣裙,吊帶徹底落下,隻余下線條優美的豐潤肩頸,還有不同於少女青澀的起伏。
不明顯的喉結上下滑動,懷裡的人還在掙扎,嚷嚷著不滿。
江鍾暮直接抽出一隻手臂往地上一撈,單手就將瓶蓋擰開,仰頭就是一口。
紫紅的酒液在瓶中搖晃減少,偶有幾滴殘余落在唇邊,繼而順著下顎滑落,染濕薄衫。
江鍾暮微微皺眉,可能是不大習慣酒精的味道,猛咽一大口後就止住,酒瓶放回地上,人俯身向下,貼住怔愣的人。
或淺或重的氣息纏繞在一塊,江鍾暮輕車熟路地撬開唇齒,將酒液送入對方口中。
甜膩的楊梅、令人沉醉的酒香還有少女炙熱而急切的氣息,一點點將其佔領。
要極力控制力度,才能忍住不將掌心下的細腰折斷,填滿淺淺的腰窩,故意將人往上抬。
江鍾暮從來和溫柔兩字不搭邊,她是野蠻的小豹子,只會把獵物標記,印下專屬於自己的痕跡。
謝知意扛不住,就算偶爾會被放過、呼吸兩口新鮮空氣,也挨不住年輕人這樣的胡鬧。
可江鍾暮會撒嬌,啞著聲音哄她,一聲聲喊著姐姐。
讓她不要管外頭的事,讓她專心,讓她現在隻用想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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