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惹你生氣了。”耳邊傳來明箬的聲音，“是我患得患失，不好好看電影不好好吃飯，也不好好和你說話。”

　　陳星芸愣住，過了幾秒才說：“不是的……是我的錯。是我惹你生氣了，我知道你不開心的原因。我們本來好好地去看電影的，結果冒出一個人來，我還很慫地拋下了你，我溜走了……是我活該、”

　　她說著她說著，就哽咽了起來，最後淚水決堤模糊了視線：“我知道你肯定心裡會不舒服的，所以我一直在想辦法讓你開心一些，可是你不理我，我好慌，我怕你就真的一直不理我了。我想不到什麽辦法了……”

　　明箬聽著她的聲音，每說一句話就抱得更緊一些，直到陳星芸頓了頓：“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明箬這才松開了陳星芸，看著她哭花了的臉，歎氣，“你哪裡需要想什麽辦法？你一走，我就後悔了，現在看見你哭，我更後悔了。”

　　後悔不應該不送她上樓，也後悔沒有和她開心地一起吃飯，更後悔看電影的時候對她愛答不理。

　　她以為她只是在和自己置氣，等想通了，就可以恢復之前的樣子，卻沒想過這種行為也在傷害陳星芸。

　　明箬語氣沮喪：“我好像總是做自以為是對的，之後才發現是錯的事情，然後再後悔。”從拒絕陳星芸的告白開始，她變得糾結、猶豫、矛盾。

　　“這樣的我，你會不會不喜歡？”

　　陳星芸眨了眨眼，任由淚珠掉下，然後滴在明箬的衣服上，卻好像燙在了明箬的皮膚上。

　　“當然不會！我很喜歡很喜歡你的。我如果不喜歡你，我就不會和你表白了，更不會……和你在一起。你怎樣的我都喜歡，你不可以……有那種想法！”

　　“嗯。”明箬把她揉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我知道了。”

　　“今天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我不應該冷落你。”明箬開始檢討自己，但剛說完這一句就被陳星芸打斷。

　　“不是不是，是我……我應該要跟你道歉。”陳星芸哭得更厲害了，“明總，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你漂亮、你能乾，不管在什麽時候，你都是一個特別特別優秀的人。”

　　“可我不是，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普通到丟進人堆裡就找不到的人。”

　　明箬靜靜聽著，抽出紙巾幫她擦眼淚，“誰說的，你在人堆裡也是最漂亮的一個。”

　　陳星芸頓了頓，“可是……那也只有漂亮而已，天下漂亮的人太多了！”

　　她開始回顧自己的這些年。

　　“我真的很普通的，一輩子的運氣大概就用在了兩個地方，一個是考上了A大，一個是遇見了你。”

　　“從我考上了A大起，大家都會對我媽說，陳星芸好厲害，以後一定能找到好工作掙大錢。可是我心裡清楚，我沒有那麽厲害的。我不喜歡這個專業，我不喜歡這個工作，可是如果不做這個，好像四年的時光、四年的學費都白費了，我不敢讓別人這麽說我，也不敢讓人家去跟我媽說什麽。”

　　明箬問：“既然不喜歡，那為什麽當初不選擇喜歡的？”

　　陳星芸思索著：“從小到大，除了做蛋糕做菜，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我不像別人，小時候就有遠大的夢想，我沒有的……別人說什麽好我就選擇了什麽，後來才發現不合適。”

　　“我沒有資本去試錯，我也不敢告訴別人，我選錯了，我怕別人會笑話我，說我不知足。”

　　“當然我也想過要改變這種狀態，所以我嘗試過考研，換一個別的專業，可是……考研真的好難……不對，是我真的太差勁了，別人都考得上，就我不行！我考了兩次都失敗了，第一次考差三分，第二次考差二十分，我……我不敢再失敗了，因為我就是一個很容易失敗的人啊……所以我放棄掙扎，老老實實上班。”

　　“可是剛畢業的你，肯定不會像我這樣，失敗再失敗。你畢業就出國留學了，我聽說還是拿了全額獎學金。畢業後你一年就考了雙證，你看，我們多不一樣。”

　　明箬不知道陳星芸居然會拿讀書這件事情來比較兩人的差距。

　　接著陳星芸繼續抽泣地說：“上次同學聚會，我就是同學裡混得最差的那一個，在公司裡我也很差，你是明總，和你相配的應該是同樣厲害的社會精英，而不是我這樣的……職場底層的菜鳥，還是那種不願意學習怎麽飛的菜鳥。”

　　“別人知道了，會說你瞎了眼，也會說我吃天鵝肉，嗚嗚嗚我不想當癩□□，反正，就會說我們不配。”

　　“所以我想，要是我考上了證，我能當上經理，是不是離你就更近一些了，別人的閑話就會更少一些……至少我們會更般配一些。雖然……雖然考證我也會很痛苦，我很不喜歡考這個的，但是我願意去拚勁全力，我一定比考研還要刻苦，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明箬一邊給她擦著眼淚，卻怎麽也擦不乾淨，手指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頰，“你讓我等，我就等。但是我也想告訴你，我不在乎那些的，別人怎麽說，我都不在意。”

　　陳星芸更難過了：“可是我在意，我真的好自私！我想和你在一起，又擔心別人的看法，我是一個自私的人，你說得沒錯，我就是渣女嗚嗚嗚……”

　　“陳星芸，你不是渣女，你只是考慮得比我多，但這並不代表你錯了。我現在已經理解你了，以後我也不會再像今天這樣了，你也不要哭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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