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鬱用的是剛剛電影裡的那招。
對池千一來說無比陌生無比羞怯的那招。
她因著害羞抵抗,但好老師總是有辦法讓一個學生欣然接受——
接受任何她無法接受的東西,把任何覺得羞恥的轉變為正常的,把任何陌生的變成熟悉的。
黑暗中,池千一仰著頭,天花板上的光影停滯了,而快速流動的,是擠壓於狹小管道裡的血液。
血液為什麽會流這麽快?
柔軟的舌在輕撫絲絨,一點一點將黑暗裡的影子吞噬,吐出無盡的歡愉,喉嚨不受控制想唱歌。
光影交疊中,池千一抬起頭向下看,只能看到左鬱的上半張臉,迷離,極致美豔。
左鬱睜眼,善睞的瞳仁裡流放光彩,一個眼神便打敗了池千一。
忍不住,無法忍。
“教得好嗎?”左鬱偏偏要逗她,要問她。
池千一不回答,她便不繼續。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誇讚,最後什麽話都說出來了。
窗外雨下大了,整座城市少有的暴雨。豆大的雨點狠狠拍打著玻璃,清晰的水聲。
折射在窗戶上的光影,交疊在一起的美麗。
隨著上天的挑弄,雨勢更大了,是無法控制的澎湃大雨。
“我——”
天花板的墨藍輕輕顫動,視線不再清晰,池千一覺得自己好像飄起來了。
而要說的話,堵在喉嚨,什麽都說不出來。
雨勢減弱,淅淅淋淋。
很快,視線裡出現了左鬱的臉,她別了耳邊的發,露出清瘦的臉頰,笑著看池千一。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池千一閉上眼,被子拉到腦袋以上,幾聲嗚咽:“不準再說了!太丟人了!!!”
左鬱卻不罷休,揪著不放,問她:“是因為我教英文,所以你關鍵時刻飆英文嗎?”
被窩裡傳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了好了。”左鬱掀開被子去抱她,攬她入懷,“不逗你了,熱嗎?想洗個澡嗎?”
“嗯。”
“我陪你?”
“不要!我自己來!”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可以,池千一掀開被子,一隻腳剛觸地,下一秒腳心發軟,差點摔地上。
好在左鬱趕忙扶她,“行不行?”
“行!”
“在我面前別逞能。”
“我真的可以,就是腳有點麻,不用管我。”
她原地頓了幾秒,扣了睡衣的扣子,很快赤著腳往浴室跑,靈活得像一隻小兔子。
看得左鬱心癢癢,想笑,又覺得她很可愛,明明長相不是可愛這一掛的,偏偏可愛得要死。
比如剛剛......
左鬱忍不住去回味。
她還從來沒有聽過這麽美妙的聲音,池千一鮮紅欲滴的臉,情動時迷離的眼。
以及那幾聲不合時宜非常失控的英文。
翻譯過來是:
你果然是最棒的老師。
你怎麽這麽會教。
感覺自己馬上就快死了。
聽得左鬱心跳加速耳根泛紅。
左鬱回過神來,唇角笑意綻放,談戀愛的感覺比她想象中更美好,好像發掘了另一個自我。
*
池千一洗得很快,來回不過十分鍾的時間,她回來之後,左鬱又被她推到浴室刷了個牙。
一來二去已經將近十一點半。
“明天早起,要睡了嗎?”左鬱已經關了投影儀,隻開了一盞小夜燈,屋子裡填滿了淡橘,暖絨絨的。
池千一窩進左鬱懷裡,搖頭,“不困,不睡,聊聊天。”
左鬱輕拍她的腦袋,語氣寵溺:“想聊什麽?”
“不知道誒,不想睡。”
剛剛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即使是沒進去的第一次,但身體累,不過心裡不累。
她緊緊黏在左鬱身上,巴不得揉在一起。
“剛剛疼不疼?”左鬱驀地來了這麽一句,側過身,抬手輕輕觸碰池千一的臉,滿眼柔情。
“不疼。”用嘴怎麽會疼,就是整個過程有點不受控制。
左鬱靠近一些,低頭在池千一額頭上啄了一下,“放心,我負責。”
“噗,你好嚴謹。”池千一輕輕揪著她的衣領,拉到自己面前,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夠,又說:“怎麽負責?”
“你說呢?”
池千一目光真摯,“只有一個願望,一直在一起就好。”
左鬱點點頭。
池千一揚唇,話題又落在了別處,問身旁人:“你怎麽一學就會?”
左鬱笑意蕩漾開,“比起你啊,我可能是要領悟能力更強一點點。
兩人目光觸碰,灼了眼,不免要想到剛剛的畫面。
情到濃時沒有想象中那麽拘謹,拘謹都是留給清醒的。池千一不後悔,她覺得左鬱應該也是,總的來說,這是一場完美的體驗。
“等我過幾天回來,我也要。”池千一拉了下左鬱的吊帶,眼神不太安分。
“看你本事。”左鬱笑她,眼神裡有幾分譏誚,一種“1”看“0”的眼神,一點點輕蔑,一點點憐惜。
“哼哼!到時候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不鬧了。”左鬱沒打算繼續和她鬥嘴,“開始醞釀睡意。”
池千一點點頭,伸手關掉小夜燈,屋子裡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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