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忠許是大學教授,但不住學校的教師公寓,他很奇怪,不管怎樣都不願意住城裡,每天開半小時的車也要回他郊區的房子。
因為住得遠,池千一也不是經常去看他,頻率大概是一個月一次。
池千一匆匆忙忙收拾,左鬱看在眼裡,心想她到底有什麽事這麽急?
臨出門前,池千一對客廳的左鬱說:“鬱鬱,晚上你要乖乖吃飯哦~”
左鬱回過神來,有點驚訝,“你叫我什麽?”
“鬱鬱~”池千一吐了一下舌頭,很快關門溜人。
*
接了池靜,池千一驅車前往郊區。
池靜坐在副駕,興致並不高,問:“他又要幹嘛?”
“他說家裡今天有客人,讓去一趟。”
“客人?稀奇了。”池靜開了車窗,一隻手撐著下巴發呆,想了一會兒,又說:“會不會是他找的新老伴啊?”
池千一開車直笑,“這個你得問他。”
“不問,我和他沒話說。”
池靜和池忠許的關系並不親密,池靜很小的時候,父愛幾乎都是缺席的,池忠許工作很忙,常常在另一個城市。
基本上就是池千一、池靜、還有母親周小戀三人一起生活。
前些年母親去世了,父親才回到南城,對池靜好像也沒有要彌補的意思。
相比較之下,其實池千一和池忠許的關系要親密一些,至少在很小的時候,那時候池靜還沒出生,池千一還是感受過父愛的。
但始終,父親對她們來說是個謎,不了解他,真的不了解他。
姐妹倆和池忠許的關系,血緣大於情誼,從探看他的頻率便可知。
一路無言,池千一開了四十分鍾,終於到了池忠許家。
池靜暈車,一直在睡覺。
池千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下車吧,到了。”
“煩死他了。”
“乖,把你的臭臉收起來。”
池靜嘟了嘟嘴,不情不願,但還是聽了池千一的。
兩人推門進了院子。
池忠許獨居,住得卻不錯,房子非常寬敞,是一座獨棟別墅。在犒勞自己這件事上,他從來都不吝嗇。
別墅帶了一個小花園,種了一些花,符合他一向悠閑的生活方式。
“他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不瘮得慌嗎?”
每次池靜來都要吐槽一番,池千一通常就是讓她少說話,讓她等會兒進去乖乖的。
“姐,你就是真的太聽他的話了!”
“好了,別說了,等會兒給你發500的零花錢。”
池靜見錢眼開,連忙點頭,“嘿嘿,好~聽姐姐的。”
池千一摁了門鈴,等待池忠許開門。
很快門打開了,迎面一張冷峻的臉,不苟言笑,從臉頰的輪廓還是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帥哥。
人到中年,臉上有了幾道皺紋,但人還是很精神,看起來比同齡人要年輕,身材沒走樣。穿了一件襯衣夾背心,西裝褲,頭髮輸得整齊,上了一點發蠟。
是池忠許沒錯了,在家還穿這麽正式,渾身纖塵不染,乾乾淨淨,一看就是很挑剔的人。
“爸。”池千一先叫的。
“嗯,來了。”池忠許目光落在池千一身上,挪開,覷了池靜一眼。
池靜站在池千一身後,懶懶喊了一聲:“爸。”
“都進來吧。”池忠許指了指玄關的鞋櫃,“拖鞋你們換粉色37碼的那兩雙。”
池靜:......真龜毛,多少碼都要安排是吧。
池千一沒說什麽,把鞋子遞給池靜,讓她換了。
兩人進屋,發現客廳坐著一個人,池千一看到客人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仔細又看了一遍。
是張旻龍!!!
張旻龍,上一次和徐靜之談起過的人,天才畫家,簡直可以說是鬼才的存在。
池千一超級喜歡他的畫,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他見個面,沒想到今天在這裡見到了。
張旻龍看到池千一時也愣了一下,他原本坐在沙發上,趕忙站起了身,目光落在池千一身上始終沒離開。
池千一冷豔的長相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池忠許介紹:“這是旻龍。”他又指了指池千一,“我女兒,池千一,後面的是她妹妹,池靜。”
池千一走到張旻龍面前,張旻龍伸手,兩人握了一下。
“你好,我是張旻龍。”
“你好,我是池千一。”
張旻龍點頭直笑,露出潔白的齒,說:“知道,《落日無眠》就是你畫的,只是沒想到池小姐畫畫好,人長得也好。”
一旁的池靜沒來湊熱鬧,心想這些大人聊天那可真的不要太無聊,折身去後院一個人玩去了。
這邊三人坐在沙發上,池忠許才說:“張旻龍是你張叔叔的侄子。”
“噢~”池千一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你們都是年輕人,沒事可以多聊聊。”
聊天,其實池千一不喜歡聊天,但現在坐在她旁邊的張旻龍,老實說,她對他的畫還挺感興趣的。
就好比特別喜歡的一部電影,而原作者就坐在旁邊,總是想聊幾句的。
池千一也不例外,她欣賞張旻龍的天賦,這種天賦對畫家來說是極為珍稀的東西,頗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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