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程總那個比起來就是很破嘛。”
“為什麽要和程總比?”
宋清蘿撇撇嘴:“都是老板,當然要比,你用的東西就是不能比她差。”
“我特意買了紫色,啞光暗紫,高貴,優雅,女王色,比程總那個綠油油的好看多了,而且很符合你的氣質。”說完,驕傲地抬了抬下巴。
很奇怪的勝負欲。
太可愛了。
聞若弦笑得合不攏嘴,可又隱約感覺到她對程蘇然有敵意,模糊不清的,一時也說不明白。
隻好解釋:“程總那個是她對象送的,在這之前,她和我一樣用普通茶壺,只是自己喝茶而已,沒什麽好比的。”
“她有對象送,你也……”宋清蘿話到嘴邊噎住,“你也有人送。”
說完垂下眼。
她們之間算什麽?
友情以上,戀人未滿?還是自己一廂情願?
她是喜歡若弦,是明明白白說出口了,但卻不敢探尋對方的心意。
送禮物都只能以朋友的身份。
朋友朋友朋友。
該死的朋友。
“清蘿,這不是有沒有人送的問題。”聞若弦收斂了笑容,糾正她。
“我不覺得一個茶壺能代表誰比誰的好,誰比誰的差,每個人的觀念和習慣不一樣,比較是沒有意義的,我也不喜歡這種比較。”
這話更加激起了宋清蘿心中的不平。
“一個茶壺不能代表,那房子呢?車子呢?在公司的話語權呢?你們都不是本地人,憑什麽她能買格林尚府房子,你只能租房?憑什麽她的車牌號是‘江A’,你只能是‘江D’?憑什麽你事事都要聽她的,說得好聽是商量,到最後卻總是她拍板,她決定?還有那麽多大大小小的活動,都是她出席,她佔風頭?憑什麽忙的時候只有你加班加點,她要麽不在,要麽來一會兒就走?憑什麽你的朋友圈都是工作,她的朋友圈都是吃喝玩樂?你股權比她少?不見得吧,企業信息上你們實際出資一樣多,那到底是憑什麽呢?”
連日以來堆積的情緒,統統在這一刻爆發。
茶壺的確不能代表什麽。
但她平常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方方面面,總能代表些問題。
她的眼裡只有聞若弦。
她的心裡也隻裝得下聞若弦。
“清蘿……”
聞若弦震驚地望著她,難以置信,她竟然會觀察會介意這些,更意外的是,她對程蘇然的敵意到了如此地步,且還是因為自己。
“你怎麽會想這麽多?”
“不是我想得多,是你們之間本來就不公平。”宋清蘿握緊了拳頭。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聞若弦想解釋,卻意識到根本無從說起,她和然然的過去,又想要化解這突如其來的敵意,不願意然然遭受誤解。
“我和程總認識很多年了,一起經歷艱苦,一起分享喜悅,一起從無到有,風風雨雨走過來,並不會因為表面的東西而心生芥蒂,你說的這些,是我們已經達成了一致,從來就沒有什麽不公平。你是旁觀者,你只看見了表象,而我是當事人,我比你更清楚真相。”
此話一落,宋清蘿紅了眼睛。
一起經歷艱苦?一起分享喜悅?一起從無到有?風風雨雨走過來?
每個字都深深扎在她心上。
是呢。
她們認識了很多年。
她們有那麽多共同經歷。
而她……
在找她,一直找,不停地找。
沒能在當初早早認識聞若弦始終是她的遺憾。
也是她心中最痛。
“是,你們是認識很多年……”宋清蘿咬牙著說。
“她真幸運啊,而我就太不幸了,我應該在那天辯論賽之後衝進後台抓你,或者,應該在那晚你救我之後拉住你不讓走,這樣……我們是不是就也能‘認識很多年’,‘一起經歷’很多‘一起分享’很多啊?這樣也就不至於,到現在都只是個旁觀者,只能看到你和程蘇然的表象,對不對?”
淚水含在眼眶打轉,她幾次三番想忍回去,卻越蓄越多。
多到已經看不清聞若弦的樣子。
她在她眼睛裡只有一團模糊的光影。
聞若弦眉心緊蹙:“清蘿……”
“可是我有什麽辦法呢?因為遲到了很久很久,缺席了你生命中漫長的一段時光,所以來到你身邊之後,我的眼裡心裡都是你,什麽表象,什麽真相,我才不管那麽多,我只看得見你,也只在乎你。”
宋清蘿深深地抽著氣,說著說著便笑了,眼淚順著臉龐滑落下來。
“對不起啊,我這個旁觀者,不小心‘挑撥離間’了,差點破壞你們長久又堅定的友情,我會好好反思的。”說完,她抹了抹臉,走到辦公桌邊拿起了座機。
一通內話撥到行政部後勤組。
“我是宋秘書,來個人到聞總辦公室,收廢品,記得帶手推車。”
聞若弦僵立著,目光呆滯,半晌才有了反應:“什麽廢品?”
“它啊。”
宋清蘿指了指煮茶機,唇角露出苦笑,“既然你不喜歡比較,這破玩意兒還留著幹嘛,免得總讓你想起來今天的事,乾脆扔掉算了。”
她一邊說一邊蹲下來收拾紙箱。
聞若弦攔住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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