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沒忍住,說出了口:“我剛剛,聽見你和孟栩然談話了。”
“嗯。”傅珺雪嗔道,“煩得要死。”
很親密的嗔怪。
溫宛冰滾了滾喉嚨,沉默了好一會兒問:“你們……什麽關系?”
傅珺雪頓住,從後面貼上,下頜搭在她的肩頭,微微偏頭,含著笑問:“現在沒有檸檬水,哪裡來的酸味?”
溫宛冰垂頭,以最平靜的語氣和姿態,說著不平靜的話:“哦……可能是醋味。”
第21章
沒料到溫宛冰會這麽直球,傅珺雪愣了愣,有一些恍惚。
平靜無波的語氣,坦蕩的承認,如果她們是真情侶,如果溫宛冰的感情史不是一張白紙,這就是敷衍地哄她開心。
也許再深問,會得到一句“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答案麽?”
“這麽坦誠?”傅珺雪彎著一雙笑眼,笑意卻不達眼底,“你是真吃醋還是反過來逗我呢?”
溫宛冰微微偏頭:“我又不像你。”
清冷的月色傾撒在兩人之間,朦朧似輕紗,含著潮氣的海風拂著樓下的橡樹樹葉沙沙作響,空氣躁動又濕涼。
不是想要的答案,也不是不想要的答案。
傅珺雪挑了挑眉,順著話頭問:“我怎麽了?”
她退回去,將剩下沒塗抹到碘伏的地方都塗抹上。
溫宛冰低下頭,無意識地扒著手指甲側面翹起來的一塊死皮,話音裡不自覺地帶了點怨念:“那麽喜歡逗人。”
幾分真幾分假都讓人分辨不出來。
碘伏棉簽深深地按在溫宛冰肩頭的一處小指甲印上,彎彎的印子融在深褐色裡,夜色的濾鏡下,像小月牙掛夜幕上。
傅珺雪不在乎溫宛冰對她的定位,更關心問題的本質,她聲音低得飄渺,隱含試探:“所以是真的吃醋咯?”
“我不知道。”溫宛冰默了默,詢問道,“怎麽樣才算是吃醋?”
傅珺雪快被她逗笑了:“你不知道?那你還說是醋味?”
“感覺……應該是吧。”溫宛冰遲疑道。
不知道是她害羞紅了脖子,還是自己視覺錯覺,碘伏的顏色不那麽明顯了。傅珺雪盯著她的脖頸,覺得她的反應有趣極了。
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詞——嬌憨。
忍不住就想多逗逗她,看她臉紅,聽她直接說出心裡想法。
傅珺雪興致盎然道:“什麽感覺?你說說,我幫你分析分析是不是吃醋了。”
語氣仿佛知心大姐姐在開導小朋友。
什麽感覺?
明明很好聽的聲音變得刺耳,明明是應該欣賞的顏值落在眼裡不自覺地會去和自己對比,明明不應該多管多問就是想刨根問題……
介懷、難受、在意、在意……亂七八糟的情緒亂麻一樣絞在一起,複雜難以言喻。
溫宛冰蹙了下眉頭,沉吟道:“形容不出來,有點像……”
話音頓了頓,這麽多年她在意的人也不多,絞盡腦汁想到的例子都和溫如水有關。
溫宛冰話鋒一轉:“像生病一樣。”
這種形容傅珺雪不是第一次聽,花言巧語比之更膩歪的都聽過,但從溫宛冰嘴裡說出來,不一樣。
少了誇大其詞的油膩感,多了一絲迷茫和認真,是嚴謹斟酌出來的形容。
這人在愛情層面上還真就是一張白紙,傅珺雪笑著低聲戲謔:“經驗為0的小純情~”
拖腔帶調。
溫宛冰抿唇,臉有點熱,反擊:“那你是什麽?經驗豐富的老狐狸?”
傅珺雪用紙巾包住用過的棉簽,轉身,後背靠著欄杆,邊“嘖”了一聲,很直白地表達道:“狐狸呢我喜歡,畢竟美,‘老’這個字我就不喜歡了,我也不過才比你大三歲噯,我怎麽就老啦,小屁孩。”
關系比之前熟稔很多,加上相處輕松,以至於溫宛冰說話有點放肆。
“老”字確實有點不尊重人,尤其是對女孩子。
“抱歉。”溫宛冰斟酌問,“那大狐狸可以麽?”
明明很認真,可就是莫名有點好笑,就不能去掉前面的形容詞?
“勉強可以吧~”傅珺雪將手裡用過的棉簽扔進臥室門口的垃圾桶,後退,雙臂往後搭在欄杆上,後仰,看向溫宛冰,“我更想你叫我狐狸姐姐呢~”
耳垂上墜著的耳鏈輕輕地晃。
“狐狸J——”溫宛冰卡殼,別扭得叫不出口,紅唇闔動,囁嚅了好一會兒,艱澀地蹦出一個,“精。”
“什麽呀,狐狸精?”傅珺雪笑出了聲,問她,“叫不出姐姐?”
很久沒有說過這兩個字了,溫宛冰長睫輕顫,眸色如同天穹上雲卷雲舒斂了月色和星光,黯淡了下去,她沒回應這句:“你還沒說你和孟栩然是什麽關系。”
話題轉得格外生硬。
傅珺雪看了她一眼,隨手轉著手指上設計感很強雪花戒指,漫不經心地解釋:“她是我妹,我和老爸姓,她和老媽姓。”
溫宛冰微微側身,面向她,流露出訝異的神色。
名字毫不相關,長相也毫不相似,甚至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豔麗風情的玫瑰和素雅嬌柔的芙蓉,即便知道傅珺雪有一個妹妹,溫宛冰也從沒將孟栩然代入進這個角色。
傅珺雪被她驚訝的表情逗樂了,笑著打趣:“哇哦~某人好像白吃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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