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雪側了側身,看黎盼仍舊撐著牆壁沒有讓開的意思,側目瞟了她一眼,“黎總,這個聊天姿勢油分超標了,令我感到不適,還望您下次注意分寸。”
也是黎盼第一次發現,傅珺雪是有脾氣的。
黎盼與她無聲對視,僵持了七八秒,才垂下手,磨著後槽牙,冷聲說:“傅珺雪,你真是變化很大啊。”
傅珺雪沒再多和她廢話,快步走向電梯間。
上了樓找到溫宛冰的身影,傅珺雪腳步反而慢了下來,她還沒想好怎麽解釋在梳妝室發生的事,怎麽介紹黎盼的身份。
躊躇不定間,應婕扛著攝像機來確認今天的拍攝事項。
於是,傅·公私分明·珺雪被迫先投入到了工作中,把私事先放在了一邊。?
視頻拍攝比預計要早一天結束,過程辛苦,結束時免不掉一番彩虹屁鼓舞。應婕也不知道是謙虛還是真情實感誇讚,在被拍攝花絮的攝影師采訪時,雙臂攤開左手指著溫宛冰,右手指著傅珺雪表示說:“之所以最後的拍攝可以如此順滑,主要還是因為二位的配合更順滑了。”
說到最後,為了充分展示“順滑”,應婕肢體語言也十分到位,手臂並攏,雙手合十緊密相貼。
被問到“順滑”具體表現在哪些現象上,應婕又成了抽象派:“感覺!就是兩人之間的感覺。她們真實的演藝出寶石與鑽石的靈魂,就像是‘原’系列的每一件作品,她們相輔相成,相纏相繞,構造出整體作品的內在,原即真我,而真我就是複雜多面又完美契合的。”
很巧妙地升華到了廣告主題。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溫宛冰聽著應婕的這段話,卻像是被打翻了收斂貪嗔癡妄的罐子,五味雜陳。而這些四散飄逸的心緒鑽進了內心最深的一處,勾著裡面最擁有私欲的真我蠢蠢欲動。
裡面可能也有梳妝室那段的刺激成分。
也可能是這段時間太忙,神經崩得太緊,突然放松裂開了縫隙,情緒便翻湧地灌了進去。
溫宛冰決定回公司把今天比較重要的工作解決掉,然後早點回去休息。和應婕打過招呼後,溫宛冰進了電梯,轉過身按下樓層。
厚重的電梯門合到一半又被人從外面按了按鍵,向兩側打開,溫宛冰從中間半人寬的縫隙往外看見了傅珺雪,門開後,傅珺雪進了電梯。
其余人還逗留在布景池潛水玩,電梯裡只有她們倆。
短暫地安靜後,傅珺雪開口問道:“你等會兒什麽安排?”
溫宛冰如實說:“回公司,繼續上班。”
傅珺雪攏了攏浴巾,又無語又好笑,問道:“那麽下班以後呢?”
溫宛冰預估了一下時間:“加班。”
傅珺雪張了張唇,想說些什麽,最後只能從鼻腔發出一聲哼笑:“你們老總?肯定特別喜歡你。”
溫宛冰後知後覺:“傅總是有什麽事麽?”
“沒什麽事。”傅珺雪癟了癟嘴,用無所謂的語氣說,“想找人陪吃晚飯。”
話音剛落,電梯開了,也真是湊巧,又看見了黎盼,彼時黎盼剛結束潛水課程準備去儲物櫃那裡拿衣服,走到一半不經意看了眼電梯,發現她倆,便停下了下來。
看起來就像是在等她們過去。
不,應該是在等傅珺雪過去。溫宛冰糾正了自己的想法,同時把腦子裡的弦給搭錯了,脫口而出:“傅總應該不缺人陪。”
她突然有點不是那麽想立刻走過去,索性拐向電梯旁豎立的小型自助服務台。
服務台是組合式,右側的簍子放潮濕的浴巾,左側是櫃子,櫃台上有免洗洗手液和乾濕紙巾、棉簽之類的,下面櫃子裡放著乾淨的浴巾。
溫宛冰從櫃子裡拿出浴巾,手停了一下,又拿了一件。
有段時間沒聽到“傅總”稱呼了。傅珺雪愣了愣,看看溫宛冰,再看看不遠處的黎盼,冒出了一個猜測,她走到溫宛冰身邊,直截了當地問:“你是吃醋了麽?”
溫宛冰也意識到自己話有點酸不溜秋,但她不想承認,把浴巾給了傅珺雪,矢口否認:“沒有。”
“哦~”傅珺雪摟過浴巾,順勢湊得更近,吸了吸鼻子,“那怎麽聞著好酸呢?”
說話間,溫熱的呼吸都撲撒在頸側,交融下水拍攝時殘留在脖頸上未乾的水跡裡,引起肌膚一陣顫栗。
溫宛冰:“……”
溫宛冰從櫃台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傅珺雪。
傅珺雪:“?”
溫宛冰說:“擤鼻子吧。”
好好的曖昧氛圍被她遞來時揚起的紙巾揮得一乾二淨。
傅珺雪睇了眼她紙巾,手背到身後沒接,輕笑出聲,嗔道:“製冷機,想說我鼻子堵了,嗅錯味了是麽?”
溫宛冰收回手,心不在焉地把紙巾對折,她感覺自己心理是不舒服,但那種吃味的感覺還沒達到吃醋的地步。
見她一直沒吭聲,不知道在想Ⅰ,₦什麽。傅珺雪解釋說:“我和那人沒可能的。”
溫宛冰福至心靈,恍然明白過來為什麽她覺得自己沒吃醋了,因為相信傅珺雪至少不會對黎盼回頭。
因為知道黎盼根本不夠格讓她吃醋。
她看了看始終沒有繼續往前走,依舊停留在原地隔著一段距離觀察她們的黎盼,平靜地說:“不用特地和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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