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有所觸動,她摸了摸明天的頭站了起來,走向裡間。
風染總是這樣把事情想得很周到,不給她留一絲拒絕的余地,還都是站在她的角度。漣漪坐在床上,拿出了她父親給她寫的信。
許昭向許盛雲說了她與風染的事情,許盛雲希望她開心,和上一世的許盛雲一樣,無論她喜歡男女,只要她開心便足夠了。
許盛雲來信向漣漪解釋了漣漪小時候失蹤的前因後果,最後說,無論怎樣,哪怕漣漪不認她這個父親,只要漣漪過得好,都行。
漣漪撫摸著許盛雲遒勁的字體,倏地想到了風染那龍飛鳳舞的字體,也不知道風染怎麽喜歡那樣的字體,但看著確實看不懂,只能用來欣賞。
風染說讓她留在探河城,賺錢加上積攢糧草以備不時之需,風染說得頭頭是道,她也沒法拒絕。
漣漪想到這歎了口氣,她將許盛雲給的匕首帶在身上,站在銅鏡前看了看。
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都是她和風染歡好留下的痕跡,漣漪沒猶豫,穿了件披風,將那些歡痕遮住,又帶上鬥笠,和明天一起下了樓。
剛到樓下,正好遇到了徐小天。
徐小天走到漣漪身邊,道:“漣漪姐姐,葉村長他們回北州了,小染姐姐說讓我跟著你,漣漪姐姐現在是要去哪?”
“去看看那片荒地怎麽樣了,”漣漪給了徐小天一個柑橘,道:“一起吧。”
徐小天眼睛一亮,笑道:“好!”
二人差不多走了半個時辰,走到了城外的大片荒地。
現在的荒地與之前的荒地可以說得上天差地別,經過探河城百姓不斷地澆灌,幾個月以來,荒地上已經漸漸開始長出了嫩草。
荒地周圍的邊上栽滿了樹,擋了風沙,走近裡面,還能看到探河城百姓挖的水溝。
水溝大小不一分布在土地上,漣漪蹲下來看著土壤上的其中一顆小草,忽然有些激動。
徐小天也蹲在了漣漪一旁,道:“漣漪姐姐,這個小草的意思是不是代表著我們可以種小麥了?”
漣漪微微搖頭。
“還不行嗎?”徐小天驚道。
“不是,”漣漪聲音有些發顫,她捏了一點土感受著土壤的粘稠程度,道:“我的意思是不止可以種小麥,是可以種大多數農作物。”
風染說得沒錯,最好的結果便是如此。
漣漪忽然站了起來,她看向徐小天和明天,道:“我們現在就去城內驛站,夏婉送的種子算時間應該到了。”
“夏婉?”徐小天驚道。
漣漪點頭,道:“夏婉到了京畿之後與夫子在一起共事,今年秋闈參加鄉試。”
徐小天喜道:“真好,那夏婉是一直都和你們有聯系嗎?”
“也沒有,”漣漪道:“是最近三個月才和我們有書信往來。”
夏婉很要強,除非混出個名堂,否則絕對不會主動與其他人聯系。
“哦,”徐小天道:“那漣漪姐姐我們現在趕快去吧,有了糧食,以後吃飯就不用花這麽多錢了,再加上我們賣吃的賺的錢,可以小富一把了。”
漣漪聽到這有點小沉默,她沒讓風染把賣衣服事情告訴平凡村的人,有點羞恥,隻道:“這還不夠,還不夠多。”
“什麽不夠多?”徐小天問道。
“都不夠多,”漣漪堅定道:“我要讓我父親和我妻子全心全意地對抗外敵,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黃昏時分,沙煙彌漫。
許昭帶著兩支精兵在大漠上漫無目的地行走著。
他們剛來時倏地刮起一陣風沙,把沿途他留給風染的標記全刮沒了。
“世子,現在怎麽辦?”身後的一支精兵隊長問道。
許昭打開軍防圖,他看著圖對照著一望無際的沙漠,皺眉道:“繼續向北走。”
“是!”
來得匆忙,許昭未曾帶羅盤,他只能憑著太陽位置在沙漠地裡走著,而現在又臨近傍晚,更是難以認清方向,現在的他們猶如困獸一般四處亂撞。
在這樣的地方,不待個十年八年根本無法做到在邊疆來去自如。
幾千個精兵跟著許昭按照一個方向慢慢前進著,馬上就要起風了,一快就會迷失方向。
與此同時,一道紅色纖影騎著馬在沙漠中慢慢停了下來。
風染下了馬,吃了一些充饑小平餅,又喝了一些水,差不多八分飽後將東西收拾好背在肩膀,她看著太陽落下的地方,估摸著方向,沿著西北方向繼續走。
若是再晚一些,等太陽徹底落下後,便無法利用太陽確定方向,風染從包袱裡拿出了一個小羅盤,她倒是沒事,就是擔心許昭。
風染看著天色,心一橫,繼續上了馬,她必須要趕快找到許昭與其匯合。
放眼望去,是無邊無際的大漠,加上天色的誘導,讓人感覺這些大漠像是魔鬼一樣欲將人吞進腹中。
風染沿著沙漠中的馬蹄印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她有預感,如果再晚一些恐怕會出事。
可是沒走多久,馬蹄印便又多出了一道,看來還有一隊人馬,風染下了馬仔細觀察馬蹄印,蹄印深且大,馬承受的重量看來不輕,不像是他們安國的,看來只能是瓦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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