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頭抗拒地左右擺動,雙手激烈揮舞著捶擊男人的肩和背:“走開……救命……”
僅僅這一瞥,就足以讓葉依慕腦中轟然炸裂,全身血液瞬間結成冰。沙發上女孩熟悉卻絕望的呼救聲,一下下和耳膜共振,直直刺向她的心臟。
葉依慕的眼瞳在那一瞬迸出鋒利的暗芒,她大步衝進包廂,抄起桌上的酒瓶,手上半點不含糊,瞄準斑禿男人後腦杓重重拍下。
玻璃酒瓶四裂開來,朱老板吃痛嗷一聲,從簡盈身上跌落,捂著冒血的傷口哀嚎起來。
葉依慕扔掉半截酒瓶,衝過去抱住簡盈。
簡盈不顧一切反抗著,含著寧為玉碎的決絕,葉依慕根本鉗製不住她,硬生生挨了好幾下,她忍著痛把她用力按向自己:“盈寶,你冷靜點,冷靜點┄┄是我,葉依慕。”
簡盈瘋狂揮舞的雙手瞬間頓住,從她肩頭退開距離,驚恐地瞪大眼,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居然是葉依慕。
驀地,她一頭扎進葉依慕懷中,摟著她脖子放聲大哭,剛才被斑禿老板打到頭破血流她都沒哼一聲,可當葉依慕出現後,她卻莫名想哭。
那種委屈、恥辱、害怕、驚喜┄┄的感覺通通交織在一起,讓她忍不住淚如雨下。
簡盈拚命宣泄著內心的恐懼,撕心裂肺的哭聲把葉依慕的心都震碎。
她緊緊環住簡盈瑟瑟發抖的身體,失控地在她僵硬的背上一遍遍安撫:“盈寶,別怕┄┄沒事了,別怕┄┄”
簡盈哭到窒息,喉嚨堵得喘不上氣。
此時,朱老板已徹底清醒,他用手背擦擦滿是血汙的胖臉,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掄起酒瓶朝沙發邊挪近。
葉依慕背對著她,完全沒注意身後的危險,而簡盈眼尾掃到一團黑影時,根本來不及反映,身體已經本能地替她做出判斷。
她張開手臂包裹住葉依慕,把她緊緊護在身下,心中又慌又怕,雙目緊閉,等待朱老板致命一擊。
就在瓶子快要落到簡盈腦袋時,她感覺頭頂上方橫來一股力量,將朱老板重重砸向茶幾,接著就聽見他鬼哭狼嚎的聲音。
簡盈驚慌失措地抬頭:“許總?”
毫無預兆就被推到在地,朱老板的表情徹底失控,不等他反擊,脖頸就被許諾環住,朝後狠狠一扯,再次狼狽倒地。
盡管簡盈知道許諾從小學過散打和跆拳道,上一回在夜市許諾就出手教訓過醉漢,但那時天色太黑看不真切,但這次她靠在葉依慕懷中,真正看清許諾的實力。
她只動手不動腿,就輕輕松松把朱老板撂倒在地,動作瀟灑利落。
朱老板爬起來叫囂:“你他娘的敢管老子的事,信不信我┄┄”
說話間,他掄起剛摸到的酒瓶,正要朝許諾砸,可手還沒抬起,就聽見“哢嚓”一聲,酒瓶應聲落地。
許諾抬起手肘朝他胸口發力,朱老板又不堪一擊地倒下,許諾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還來麽?”
朱老板驚恐地大叫:“來人,快來人,殺.人啦。”
這麽大的動靜很快就招來大堆保安,穿著正裝帶著工號牌的經理趕到現場,正要開口呵斥,誰知在看清許諾後瞬間一愣,隨後恭恭敬敬喊了聲:“許小姐。”
許諾“嗯”了一聲收回手,覷一眼地上猶如一灘爛泥的朱老板,面無表情地開口:“報警。”
娛樂場所最忌諱跟官差打交道,經理顯然不想把事情鬧大,她抬腳進入304,不動聲色地看向角落裡被葉依慕包裹在懷裡的女孩,從她血跡未乾的額頭腦補出朱老板的惡行。
S市這家有名的迷思會所是城中新開的,因為位置佳,人氣旺漸漸聲名遠揚。說到底終歸是佔了市中心黃金地段的優勢,而這地皮的主人,恰恰就是━━天啟集團。
而許諾,正是天啟集團總監許妍言的親姐姐。
這年頭,哪個房西見了房東不得賣幾分薄面?
所以,經理不敢質問許諾,只是有些為難地看向她,見她還是冷著臉等待,只能把朱老板從地上摻起,試圖讓他先服軟:“哎呦,朱老板,我們這是正規娛樂場所,您看您這樣┄┄對我們會所┄┄多不好是吧?”
“我這樣?我哪樣啦我?”朱老板氣急敗壞地推開經理:“小趙,出來喝酒不就圖個解悶?不是我要找茬,這分明是她們先動的手,你看我這一身傷┄┄報警就報警。
對迷思會所來說,其實朱老板也算不上什麽得罪不起的大客戶。
從前他來會所只不過在底樓大眾開放區玩玩。只是聽說他們廠子接了天啟集團的代工,像是一夜暴富似的,身價也跟著倍增。如今來迷思,都是闊綽地包下整個包廂。
說到這天啟集團,那可是無人不曉。它涉足地產、金融、旅遊、服飾及百貨業等多個領域,是S市的經濟支柱。
服裝是集團經營的一小部分,但僅僅是這小部分其中的一小部分輔料代加工,就已經能養活朱老板的整個服裝廠。
天啟集團?
經理和助手對視一眼,心裡有了主意。她悄悄移到朱老板身邊,把他拽到門邊耳語:“我說朱老板,您可是要闖禍啦?”
朱老板豪橫地甩手,黑著臉瞪向經理:“闖什麽禍?你家這些鍋碗瓢盆我還賠得起。”
“朱老板,您可真會說笑。”經理壓著氣,努力維持著經理的專業素養,她壓低聲音:“您知道那個短發美女是誰?她可是天啟集團許總監的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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