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面前女人的面容扭曲猙獰起來,像一隻青面獠牙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在她眼前變成了一圈圈漩渦,那些久遠的模糊不清,殘缺不全的記憶像鐵鏽一樣席卷而來。
……
“救命——”這是一個孩子竭盡全力的呼喊。
“會的,我會救你們出去的。”
“你是誰?”孩子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站在落霞華麗絕美的光澤裡,遠處的大金塔散發著金碧輝煌的光芒。
“我是警察。”
……
“條子?條子來了……快跑……”氣喘籲籲的聲音在叢林中響起,幾十條槍瞬間端了起來,頃刻之間叢林漫天血霧,撕心裂肺的慘叫不絕於耳。
“我們中間出了叛徒,把他找出來……”
……
“喻白?”周徽從廚房端了水出來,“你怎麽了?”
喻白一個激靈,慢慢從剛才的記憶裡回過神來。
周徽遞給她一個紫砂杯,“喝點白開水吧!晚上喝茶容易睡不著……臉色怎麽這麽差?生病了?”
紫砂杯裡開水的熱氣不斷往外冒,喻白看著水汽後面的周徽,喉嚨裡像卡住了什麽東西,她咽了咽口水,聲音沙啞的說:“我沒事。照片上這位是……”
“我媽,”周徽手裡端著茶杯,看了一眼相片,然後給喻白說:“很久以前的照片了,她去世很多年了。”
喻白艱難的問:“……是……遇到什麽意外了嗎?”
周徽說:“她是一名緝毒警,二十五年前執行任務,犧牲了。”
喻白看著周徽說:“對不起。”
周徽放下照片,拍拍她的肩膀,“沒事,都過去那麽多年了,沒有什麽不能提的。”
喻白又看了一眼照片,才跟著周徽朝沙發走去。坐了一會兒,她就借故離開了。周徽送她出去,看著她朝車庫走去的背影,總覺得她剛才有點怪怪的。
喻白坐進車裡,一個人發呆了好半天,大約五六分鍾後,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手機號碼,“喂,是我……我要周徽的全部資料,包括她家庭成員的全部資料……你不要管,你知道,其他途徑我也能拿到……盡快給我,掛了。”
喻白又坐了一會兒,終於發動汽車,SUV行駛在平陵市的公路上,城市的霓虹燈散發著色彩斑斕的燈光,開夜車的司機因為晚上車流稀少,把車開到最快,喻白聽見耳邊呼嘯而過的勁風,腦海中卻一遍又一遍響起周徽的話。
……
“我媽,很久以前的照片了,她去世很多年了。”
……
“她是一名緝毒警,二十五年前執行任務,犧牲了。”
……
真的會是一個人嗎?
喻白腦子裡嗡嗡亂想,她索性把車靠路邊停下,搖下車窗點了一支煙,尼古丁的氣味讓她平靜下來,她閉上眼睛,靠在車座上。一支煙抽完後,她扔掉煙頭,胳膊隨意的掛在車窗上,略微吐了口氣,打開手機在群裡發了條消息,直奔酒吧,和一幫狐朋狗友鬼混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
周徽還沒進辦公室,就聽見裡面嘈雜的說話聲。周徽一推門,那些聲音就都鑽進她耳朵裡了。
“怎麽會被狼叼走呢?太邪乎了……”
“……我們跟當地民警一進去,滿屋子的血,我……周隊!”
周徽心裡不好的預感,“出什麽事了?”
“吳國江的母親死了。”
辦公室裡一臉沉重。
“前天晚上被狼叼走的,我們昨天過去,剛和當地警察取得聯系就聽說吳國江母親家裡出事了。根據附近村民反映,村子經常有狼進來偷家畜,人這幾年沒出過事,老太太可能年紀大了,門窗沒關緊……”
真的只是意外?這麽多年都沒有事,偏偏他們剛查到吳國江的母親,她就出意外。
周徽心一沉,哪有這麽巧的事?吳國江這個人不簡單,他的背後一定牽扯到某些大人物的利益,那麽他的死就很值得深究了。他是被黑吃黑了,還是有什麽其他隱情?
會和毒品有關嗎?
原本一件惡性殺人案,一步步演變成今天的局面,基本上他們之前鎖定的每一個嫌疑人甚至是受害者都直接或間接與毒品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事情的發展也不斷的脫離掌控,喻白的感覺也許是對的,這個案子背後的水很深。
韓尉看周徽一言不發,問道:“怎麽了?周隊,早上一來就心不在焉的,昨晚沒睡好?”
周徽回過神來,“沒什麽……你覺得這是意外嗎?”
韓尉:“說實話,不信。哪有這麽巧的事,這邊兒子剛出事,那邊母親就發生意外,吳國江是不是太倒霉了?”
周徽答非所問的回答韓尉:“想念隔壁禁毒大隊的小趙警花嗎?”
“?”韓尉朝周徽打出一臉問號,“雖然我很想念小趙警花,溫柔可愛,但是……嗯?”
周徽衝他一打響指,“今天肯定讓你見到初戀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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