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藍紅色的燈光消失在雨夜裡,灌木後面的兩個人影才慢慢站起來,雨衣下隱藏的面孔無人知曉,聳動的喉結滑出一串聲音:“怎麽辦?被人捷足先登了。”
“走,回去報告老大。”
與此同時。
Red會館被市公安三輛警車圍了個水泄不通。周徽帶人衝進會館,向喻白出示了拘捕令。
“喻白,跟我們走一趟。”周徽清冷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喻白正在台球俱樂部的台球桌旁抽煙。她朝周徽走過來,一隻手夾住煙,另一隻手拿過拘捕令,看了一眼,吐出一個字:“好。”
煙草味從唇齒間彌漫開,噴在周徽臉上。周徽突然覺得心底有一絲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過。
刑偵隊審訊室裡。
周徽和韓尉對喻白展開審問,周徽沒見過這麽配合的嫌疑人,問什麽答什麽,不避諱不含糊其辭,條理清晰到讓周徽懷疑她是不是事先知道她要問什麽。
審訊室外的孫也充分發揮八卦潛質,胳膊肘捅捅“警局一枝花”,“一枝花,知道什麽個情況不?”
楊平帆一本正經的說:“知道。因為我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終於在數據庫匹配成功第二名受害者的DNA,找到突破點,使案情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孫也:“……”
什麽叫一句話把天聊死,這就是活樣板。
晚上七點,楊平帆再一次進入數據庫,二十分鍾後,他從椅子裡跳起來,“找到了,我找到了!”
沽洱區派出所一小時前剛報上來近一個月的數據,南城區管轄范圍之內的沽洱區,在城市的最邊緣,是平陵市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帶。這裡住的大多是來自各個城市和附近村鎮來平陵市打工的民工,人員流動量大,魚龍混雜,是南城區治安管理最差的區域。
二十天前,沽洱區的民工房附近發生了一起聚眾鬥毆事件。工地上的民工晚上下班回來,在民工房前支了張桌子,幾個人聚在一處打牌,最後不知道怎麽回事,為著幾塊錢就打了起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場面逐漸混亂,幾個人發展成幾十個人的“惡戰”。
本來一幫男人每天在工地上受氣,處處不順遂就有點牢騷,再喝點酒,隨便哪個人說一句過激的話,都有可能激起一場矛盾。這種事在沽洱區屢見不鮮,當地派出所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居委會出面調節,手段相對溫和,效果也更好。
這次事態嚴重,十三個打進醫院,四個鑒定為輕傷以上結果,派出所不得不出面解決。民工房大都臨時搭建的危房,附近沒有攝像頭,找不到帶頭鬧事的人,只能在派出所備案拘留幾天又放回去。
第二名受害者吳國江,就在這群人裡面。
刑偵隊立刻去沽洱區調查走訪,摸清了吳國江的社會背景。吳國江,三十五歲,小學學歷,未婚,沽洱區某建築工程的臨時工。他住在民工房對面那一排危房裡,工地下班後往這邊湊熱鬧,就湊出事來了。
據周圍同事反映,吳國江人緣不好,平時愛喝點酒,到處鬧事。脾氣特別衝,得罪不少人,但要說他和哪個人有什麽深仇大恨還真沒到那程度。
最後,吳國江工地上一個同事的反映,引起了韓尉的重視。那人說吳國江十多天前去Red鬧事,當眾猥褻人家小姑娘,被保鏢打了一頓,趕出大門還帶爹帶媽的罵,讓人家賠他醫藥費。Red老板直接讓帶話出來,“再敢來鬧事就剁了你的爪子,丟進河裡喂魚,趕緊滾!”
本來只是一句警告,但是這個女人近些天已經太多次出現在警方的視線,哪怕是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足夠觸動警方的神經了。
重要的是,那個人是喻白!韓尉太清楚她是什麽人了,她是有能力做這樣一起案子的。
結果韓尉剛帶人繞到Red正門後面,就見兩個穿雨衣的男人抬著一隻麻袋,裝進一輛越野車的後備箱。這才有了後面一系列的抓捕行動。
走廊鍾表的指針劃向十一點方向時,坐在椅子裡的喻白抬手敲了敲桌面,細長的眼尾帶點桃花,半正經半調戲的對周徽說:“警官,問完了嗎?”
第4章
周徽發現該問的都問了,什麽都不缺,就缺證據。意味著,二十四小時之內,找不到能證明她殺人的證據,他們就必須放人。
韓尉情急之下,想到一個法子,“被害人蔣同已經指控你對他進行非法拘禁等一系列人身傷害的行為,你的兩個保鏢也已經承認你們犯下的罪行,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韓尉著實是撒了個謊,蔣同昏迷不醒,還在醫院搶救。兩個保鏢還在審訊中。
果然喻白一眼就識破了他的詭計,“韓尉,詐供不是什麽好習慣,老師可沒這樣教你!”
什麽?!
這次不光審訊室外的孫也一眾人驚了,周徽表面上的鎮定自若也差點維持不住。
這……什麽情況?
難怪她一晚上都覺得韓尉狀態不對,合著這兩人早就認識,還是師生關系?
喻白敏銳的捕捉到他們微妙的情緒變化,笑著對韓尉說:“看來你的同事對我們的關系好像並不知情?我以為昨天晚上的久別重逢,會讓你迫不及待將見到我的消息告訴你的老領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