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周徽從值班室出來,下樓給刑偵隊一幫崽兒買早餐,走到包子店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在警局“優待室”睡了一夜的嫌疑人還沒吃早飯。順帶給她帶了一份包子豆漿。
回到辦公室,早餐瞬間被席卷一空。每個人吃得心滿意足之後,周徽提著虎口拔牙下的早餐給喻白送過去。
“優待室”裡那位爺還沒睜開眼睛,周徽過去推推她,她皺著眉頭說了句“別吵”,掉頭接著睡,心理素質堪稱強悍。
也是,畢竟是當過警察的人,警局這些手段在她眼裡都是小把戲。
半個小時之後,喻白睜開眼睛,拿起桌上的豆漿喝了一口,“涼了,能不能給我換一杯。”
“只有這個。”周徽言簡意賅。
喻白揉揉額角,端起來又喝了一口,實在忍不了,果斷放棄,敲敲桌子問:“我什麽時候能出去?”
“二十四小時拘留期還沒過,你急什麽?”周徽對待工作向來是說一不二。
喻白也不惱,略微歎口氣,“好吧!我等二十四小時拘留期。但是警官,我還是想提醒你,跟我在這耗沒意義,放走了真正的罪犯,你們沒法向市民交代。”
周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門外張局雄厚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周徽,周徽……哎!你們周隊呢?”
周徽看了喻白一眼,推門出去了,“張局,我在這呢!什麽事?”
張局一看見周徽,就火急火燎的問她:“昨天晚上你們刑偵隊是不是抓了個嫌疑人?”
“嗯。”
“抓錯了!她不是凶手。”張裕南心情煩躁,還是克制了一下情緒給她說:“南城分局今天早晨又報上來一起命案,死者和之前情況一樣,初步推斷的死亡時間是今天凌晨一點到三點,你趕緊帶人過去。”
周徽聽完眼皮一跳。
根本顧不上喻白身上是不是還有其他案子,趕緊叫人往南城區趕。
孟法醫和南城分局的法醫初步屍檢完畢。
周徽問:“怎麽樣?”
孟連素摘了口罩,“和之前一樣,死因是窒息,凶器應該是尼龍繩一類的繩索,哪都能買到,從這方面展開調查恐怕有些困難,前幾起案子我給出的也是這個看法。”她語氣一頓:“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周徽神色一怔,問:“有什麽特別發現嗎?”
孟連素:“是死者身上的傷痕。很奇怪,這個受害者身上的傷痕是最少的,幾乎不存在生前虐待行為。”
“比之前的都要少?”
“對!你來看——”孟連素蹲下去,把屍體翻了個面,指著幾處切口說:“除了手腳根部的切口外,背部、胸前,一直到胯骨處,都沒有非常嚴重的虐待傷。”
周徽跟著一路看過去,順著往下分析:“按理來說,一個連環殺手作案手法應該在不斷進化,殘忍程度呈直線式上升,但這個凶手似乎在……退化!這不符合一個連環殺手的心理模式。”
孟連素攤攤手:“那就是你們的工作了,我只能提供技術上的幫助。”
周徽點點頭,“辛苦你了。”
孟連素歎了口氣,繼續去看屍體了。
因為下雨的緣故,搜證工作進行的更加困難。臨近中午十二點,才做完基本取證。
回到警局的時候,周徽看到警局院裡停著一輛黑色的SUV,車身旁還站了兩個類似保鏢的人物,大雨天一人戴一副墨鏡,站在雨裡紋絲不動,像極了電視劇裡hei社會老大出場前夕的場景。
周徽第一次見警察局門口擺拍的“hei社會”,正納悶是誰,一抬頭正好看到喻白從警局大樓出來。
她的律師剛來警局給她提供了不在場證明,提前把她保了出來。
喻白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看過去,兩人目光相碰的瞬間,喻白從嘴角到眉梢牽出一個挑釁的笑容,撐著傘走到周徽面前。她披著一件黑色西裝,右手夾著煙,就這麽直勾勾的盯了周徽半分鍾,然後說:“周警官,聽說南城區又撈上來一具屍體,你們抓到凶手了嗎?”
周徽兩手插在褲兜裡,朝她皺了皺眉頭,“想知道案情進展,回家看新聞去,警局不提供私人服務。”
喻白夾著煙的手在鼻梁上一壓,恍然大悟的說:“對對對,我差點忘了,你們警局是個連一杯豆漿都買不起的地方。”
周徽冷笑,“那你最好別再進來,到時候保證你連這個都吃不上。”
“多謝周警官的提醒,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著想,我肯定遵紀守法。”喻白說話的時候,黑白分明的眼底盛著兩捧若有若無的笑,像是搖曳燈光下閃爍的水晶,周徽看得一怔。
她不得不承認,喻白從長相到身材都非常優越。瓷白的皮膚,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和一雙裝滿故事的眼睛。垂在耳邊的碎發輕輕勾住下巴,露出優美的頸部線條,不管是正顏還是側顏,都是女神級別的顏值。
說完這句話之後,喻白好像也沒打算離開,她低頭深吸一口煙,然後彈彈煙灰,眯起眼睛不知道是看周徽,還是在看她身後的雨簾。她的身上總是有一種強大而神秘的氣場,站在那裡哪怕一句話不說,也不會減弱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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