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車的時候,周徽從後車鏡看到左邊斜對角停了輛黑色越野型SUV,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坐上電梯的時候周徽在想怎麽和周伯年開口,怎麽周旋才能套出話來。
叮——
電梯顯示到達樓層,周徽來到自家家門前,猶豫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敲了兩下門。不一會兒,門從裡面被人打開,周徽那聲“爸”剛叫出口,就發現站在玄關處的人竟然是……
“臥槽!喻白?”
喻白穿著一整套白色西裝,腳上趿著拖鞋,顯然來了有一陣了。喻白大概也沒想到是周徽,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還是喻白先反應過來,側過身把周徽讓進來,“要不你先進來?”
周徽左腳脫右腳,右腳脫左腳,迅速甩了鞋子進屋。低頭找拖鞋的時候,看到喻白腳上那雙粉色佩奇拖鞋,瞬間感覺有點牙疼。
喻白也看著腳上的拖鞋,眨巴眨巴眼睛,對周徽說:“伯父給我找的,說是你的拖鞋,沒想到你回來,就……要不我再找一雙別的?”
“別,你穿著。”周徽嘴角抽搐,故意不去看它,從鞋櫃隨便摸出一雙拖鞋套腳上,語氣不自然的說:“那什麽……之前在商場隨便買的,也沒挑樣式。”
喻白:“……”
周徽:“……”
兩人對視一眼,喻白突然笑出聲,彎腰扶住牆對周徽說:“佩奇多可愛,你就說你喜歡我也不會嘲笑你的……哈哈哈!”
周徽:“……”
“好吧,我不笑了。”喻白看著周徽的臉色,笑聲戛然而止,努力憋了兩秒鍾,“噗!不好意思……”
周徽本著沉默是金的美德,沒和她計較。
腦子裡突然閃現過什麽,周徽突然跳轉話題,“你說約了人,約的是我爸?”
喻白露出一個顯而易見的表情。
“你們認識?在聊什麽?”問完之後,周徽自己也覺得有點八卦。
果然,喻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捉弄她的機會,她嘿嘿一笑:“你想知道啊?自己想,猜對了就告訴你。”
周徽撇撇嘴,“……我才不猜呢!”
走進客廳的時候,周徽伸長脖子觀察家裡的動靜,難以想象,她爸那萬年不著家的工作狂居然在廚房做飯,還是做給喻白。嘖嘖,她都多少年沒享受過這種待遇,看起來好像喻白才是他女兒一樣。
周隊的心理落差在一頓飯中上升到極點,聽著廚房炒菜的“滋滋”聲,心裡莫名有些不!開!心!
周伯年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小喻,有人來了嗎?”
話音剛落,圍著佩奇圍裙的周伯年推開廚房門探出頭來,手裡還拿著剛才炒菜用的鍋鏟。看見來人是周徽,臉色突變,三步並作兩步朝周徽衝過來,來勢極其凶猛,舉著手裡的“凶器”對著周徽吼:“你敢不接我電話?”
這陣仗,嚇得喻白一個激靈,大概是沒見過如此凶悍的問候方式,一時之間愣在客廳中央,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周徽的反應比她更大,一把扯過喻白擋在自己前面,對周伯年目標明確的進攻,左閃右躲。腦袋縮在喻白身後,強顏歡笑的回周伯年,“爸——我不是不接你電話,這不是正好在通話中嗎?”
“周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人證物證俱在,還敢狡辯!”
周徽不見棺材不落淚,繼續為自己開脫,“什麽人證物證俱在?爸,還有外人在,你給你女兒留點臉。”
喻白原本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屬實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聽到周徽這句話,瞬間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合著還知道有她這個外人在呐!從頭到尾,把她拉過來當擋箭牌,就沒見她把自己當外人,現在知道要臉了。
周伯年顯然也是一樣的想法,毫不留情的撕下周徽試圖“脫罪”的偽裝,“你拉著人家小喻做什麽?而且你爸我幹了幾十年刑偵,沒點真憑實據會冤枉你嗎?”
周徽沒有說話,實在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周伯年掏出手機,炫耀似的說:“嘿嘿!你以為就你會用手機,我剛問過小喻,一直通話中,很大的可能性是被對方拉入黑名單。這一點同樣得到了你們局裡韓尉警官的證實。現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周徽心裡直罵韓尉不仗義,轉頭就把她出賣了。當下決定,這個月韓尉沒有獎金,沒有休假,夥食費減半,最後祝他找不到女朋友。
辦公室裡的韓尉瞬間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心裡納悶,感冒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把自己從頭到腳罵了個遍,還對自己下了這麽惡毒的詛咒,事後韓尉反思,得出一條真理:果然不能得罪女人,最毒婦人心這句名言是有存在依據的。
周徽在想怎麽才能給她爸糊弄過去,一抬頭髮現喻白正用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好像在說“這麽拙劣的辦法你都想的出來?”。
周徽簡直不想和喻白對視,今天她的臉在喻白這算是丟完了。所以,周徽當機立斷,臉這種東西,完全可以不要,保命要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徒手可放倒歹徒的周警官,一刹那間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爸,對不起,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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