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拉著平板車,朝裡面的貨架走。
剛走了幾步,腳下突然被什麽東西一絆,男人沒想到路中間還有東西,一個趔趄,人跟手電一起摔了出去。
“哎呦!媽了個逼,誰他媽把東西放這?想摔死老子?”
男人坐在地上揉著摔的生疼的胳膊,突然感覺手掌的觸感黏糊糊的,好像沾上了什麽東西。
男人在黑暗中皺了皺眉,伸手去夠摔在不遠處的手電,又摸到點滑膩膩的東西,他趕緊抓過手電往手上一照。
刺目的紅色在唯一的亮光裡格外顯眼。
他心裡咯噔一下,才意識過來今天倉庫裡鹹腥味比平時濃重太多,這絕不會是海鮮魚類能夠造成的衝擊力。
心裡升上一股不好的預感,男人拿著手電朝地板上照過去。
滿地的血水,蜿蜒成河。
握住電筒的手抖了抖,男人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把光線朝邊上緩慢移去。
一張面如死灰的臉。
臉上爬滿血條,已經看不清容貌,只有兩隻眼睛,還定在那張駭人的臉上,直勾勾撞進男人的瞳孔。
人已經死透了。
手電滾落在地,男人石化了一般僵在原地,嘴唇上下翕動,卻一個音節都沒辦法發出來。
轟隆——
屋外天幕驚雷炸響,大雨塌了天似的傾盆而下,嘩啦啦砸在地上,在屋簷間架起了瀑布。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又一次照亮了地上的死人臉。
“死……死人……死人了……”
男人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連串驚恐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
“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響徹大唐洗腳城的大廳,叫聲的來源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染了頭黃毛,看起來流裡流氣,一看就是十幾歲就出來混社會,不好惹的主。
這會兒,卻被阿左抓了衣領,拽著提了起來,二話沒說,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說!人在哪?是不是你給藏起來了?啊!”
黃毛被打的眼冒金星,牙花子都給打出血了,卻隻敢捂著臉求饒:“哥,哥,我真不知道?我就打個盹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阿左氣急敗壞的把黃毛朝旁邊一推:“媽的,看個人都他媽看不住,怎麽養了你這麽個飯桶?”
嘩啦——
玻璃桌應聲而碎,黃毛額頭瞬間血流如注,他捂著頭剛爬起來,就被阿左又一次扯了衣領。
阿左居高臨下,食指指著他一字一頓的警告:“一會三哥回來你自己去交待,交代不清楚,你等著完蛋吧!”
黃毛一聽這話,瞬間慌了神,驚恐萬分的神色爬上臉,手腳並用的抓住阿左:“哥,你救救我!救救我!別把我交給三哥,求你了,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放手!”阿左煩躁的一把甩開他,低頭罵到:“你還好意思讓我救你,人丟了一整天才知道說,你他媽是真有……”
“阿左。”一道富有磁性的女聲從沙發裡傳來。
阿左聞聲回頭:“喻姐?”
喻白坐在沙發裡,三指掐了掐眉心,似乎也有點煩躁,耐著性子說:“別跟他耗了,先去找人。附近叫人去摸一遍,三哥回來之前一定把人找到。”
“知道了,喻姐。”阿左最後又警告性的指了指地上的黃毛,帶人衝進了雨裡。
與此同時,碼頭倉庫。
紅藍警燈閃爍,在雨霧中接連成片,警戒線“嘩”的一聲拉起來,幾個警察忙忙碌碌的跑進跑出。
周徽從警車上跨下來,掛上警員證,帶好手套鞋套,鑽進了警戒線。
韓尉、孟連素緊跟著進來。
門口派出所的片警見到他們進來,叫了一聲:“周隊,你們來了。”
周徽遠遠掃了一眼屍體,血呲呼啦一片,她皺眉問到:“現場情況怎麽樣?有什麽線索嗎?”
小片警搖搖頭,說起來還有點心有余悸:“根據現場血量程度判斷,基本可以確定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不過,死者幾乎被剁的看不出容貌,隨身衣物裡也沒有可以證明其身份的文件,暫時就是這麽個情況,法醫還沒到,就等你們市局的法醫就位了。”
周徽對片警點點頭:“辛苦了。”
很快,孟連素從除了頭骨還完整,身體其他部位已經被剁碎了不知道多少塊的屍體中抬起頭,給出了初步驗屍結果:
“死者年齡四十到四十五周歲,男性,身高一米七二,體重七十五到七十八公斤。死亡時間初步推斷,在昨天晚上十一點至十二點,不會超過這個時間段。死因,失血過多死亡。凶器根據屍體表面的傷痕推斷,應該是斬骨刀一類的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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