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時間?”周徽壓抑了一整個下午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她掰過喻白的肩膀把人轉過來,抵在水槽邊上的大理石台面:“喻白,林翠萍在跟蹤你啊,從大唐洗腳城到醫院,再到你的家裡和會所,你日常生活軌跡,一舉一動全在她的監視之下,你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我一下午給你打了六個電話,我在擔心你啊,你到底明不明白?”
喻白神色一怔,抬手壓了壓眉心:“抱歉,我不知道你……”她手放下來,眼底目光柔和,帶著點歉意:“今天是我態度不好,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周徽神色漸緩,一句柔聲細語的“對不起”,讓她徹底沒了脾氣。
“我給你煮薑茶?”喻白單手撐著身後的台面,眼尾一垂,提議。
周徽點點頭:“我幫你。”
喻白看她並未挪動半分的身體,有點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那現在可以起身了嗎,周警官?”
周徽輕咳一聲,挪開身體正了正紀風扣。
從喻白手裡接過水壺,又切了薑片丟進鍋裡煮,兩人靠在廚房的吧台邊上等。
“對了,你說林姐跟蹤我這件事,我知道。”喻白突然說。
周徽一驚:“你知道?”
喻白垂眸想了想,抬起頭看著周徽說:“嗯……她跟了我很長一段時間,從上個月回平陵市沒多久她就一直跟著我,我以為秦樺讓她跟的,不是嗎?”
“恐怕不是。”周徽搖搖頭,神色有些凝重:“十年前的9.12強奸碎屍案你知道多少?”
喻白搖搖頭:“不太清楚。”她深吸一口氣,對周徽挑挑眉說:“你知道的,那個時候我人在美國,況且9.12是強奸案,你總不會認為和我有關吧。”
周徽:“……”
“沒說和你有關,我只是想不明白林翠萍為什麽跟蹤你。當真一點頭緒也沒有?”
“確實想不出來。”喻白聳聳肩,眼尾一垂笑了笑說:“喝茶吧,薑茶好了。”
周徽見她語氣動作懶懶散散,神情漫不經心,唇邊還能掛上若有若無的三分笑,對於自己的事情完全是毫不緊張,放任自流的態度,頓時擔憂又湧上心頭,對著她的背影喃喃道:“喻白……”
喻白轉過頭,手裡的薑茶遞給她,嘴角一彎說:“別這麽緊張,不是還有你們警方保護我嗎?”
周徽略歎了口氣,薑茶放在一邊說:“林翠萍已經畏罪潛逃不知去向,誰也不敢保證她會做什麽,我會派人24小時對你進行保護,但你自己也要小心,隨時留意身邊動向,一旦發現異常要及時和警方聯系。”她看著喻白,補充說:“手機保持暢通。”
喻白點點頭。
周徽又囑咐她一些注意事項,局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林翠萍正在潛逃,她是案件負責人,既然已經確定喻白沒事,她得回局裡進行案件部署。
匆匆離開別墅,此後的幾天市局忙的焦頭爛額,通緝令也已經發出去,卻還是沒有林翠萍的任何消息,她仿佛人間蒸發一樣,徹底消失在警方視野。
喻白這次總算聽進去她說的話,手機始終保持暢通,每天至少兩通電話保持聯絡。
這天午後,周徽在市局走廊盡頭的窗口剛剛和喻白結束電話,正準備回辦公室。
韓尉從辦公室跑出來,指了指裡面說:“周隊,呂雯的電話,說要你接。”
周徽顧不上驚訝,動作已經快一步走到桌邊,拿起了聽筒:“……嗯,好,我知道……現在過去,拜拜。”
掛斷電話,周徽眉頭微皺,對著電話站了幾秒鍾,轉過頭對韓尉一招手:“走,去市醫院。呂嚴醒了!”
“醒了?”韓尉趕緊跟上去:“呂雯在電話裡說什麽?”
“不是呂雯,是我師父呂嚴,他說十年前9.12案,他有情況要向我們反映。”周徽拿過公文包,神色有些複雜的補充:“關於林翠萍的。”
韓尉頓時一驚。
市醫院316病房。
周徽和韓尉剛到病房門口,呂雯推門出來,見著他倆,簡單打了個招呼,說是要去幼兒園接孩子,匆匆聊幾句說了句“我爸在裡面等你們”就離開了。
推開病房門,呂嚴坐在病床上,鼻梁上掛著老花鏡,手裡正翻看著一本泛黃的筆記本,見他倆進來,呂嚴合上本子招招手,眉目慈祥的說:“阿徽和韓警官來了。”
周徽把樓下買的水果放床頭櫃上,簡單寒暄幾句就進入正題:“師父,您剛才電話裡說您認識林翠萍,是嗎?”
呂嚴歎了口氣,點點頭說:“是啊,你們通緝令發出來我看到照片就想起來了,是她,林翠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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