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暫時見不到他們。”周徽冷冷打斷她,把昨晚喻白給他們的銀行帳戶存款單放在她眼前, 直接進入正題:“付朗喆為什麽給你一百萬?”
Vivi臉色瞬間一變。
“或者,我應該換一種問法,聽說你準備賣掉商業區珠寶城的店面, 用這筆錢和帳戶裡的一百萬讓你媽下半輩子可以安心的住在療養院。”周徽抽出在Vivi家裡找到的美國各大療養院資料, 指著其中一張圈紅圈的照片說:“你找人打聽過,這家療養院環境優美, 護工態度好, 還給提供善終服務, 為此, 你不惜向付朗喆勒索一百萬,也要給你媽媽李蘭湊齊這筆帳目。”
“不可能, 你們從哪找到的?不可能,不可能......那是我媽的救命錢,你們不能......”
這大概是Vivi進入審訊室以來,情緒波動最大的一次。
周徽抓準她的軟肋乘勝追擊,逐步攻破她的心理防線:“章曉薇,不管你和付朗喆之間有什麽樣的交易,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她語氣稍稍一頓,接著攻克:“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包庇殺害你妹妹的凶手,你在用她的性命和清白來換取利益,你讓你媽拿著這些錢住進療養院,卻又失去一個女兒,你覺得她住的能安心嗎?”
Vivi長久以來巋然不動的神色終於有所松動。
周徽抓住這個機會,趕緊問:“章曉薇,現在可以說了嗎?宴會當天你到底做了什麽?”
Vivi把臉埋在手掌裡長歎一口氣,終於開口:“對,宴會那天我找過付朗喆。我質問他當年殺害我妹妹章曉婷的事他是不是也有份。”
“付朗喆怎麽說?他承認了嗎?”
Vivi冷笑一聲,眼底目光森寒:“他當然不肯認,我拿著苗登死亡現場的照片給他看,我告訴他就算他不承認我也會把他殺了,就像殺死苗登一樣簡單。”
周徽眉心一跳:“你真殺了苗登?”
“當然沒有,周警官,這不過是騙付朗喆的話,怎麽你也信?”章曉薇嗤笑一聲,眼底不加掩飾的嘲諷:“給付朗喆工作這麽久,我太了解他的為人了,膽小怕事,懦弱無能,有點什麽事都要靠他爸爸解決。我恐嚇他沒兩句他就認了,求我別殺他,求我別去曝光他,逼急了還想反過來威脅我,說我也殺了人,現在和他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要告發他,就準備和他一起完蛋。我告訴他我不怕坐牢,要是他想要身敗名裂,我不介意陪他一起,我只要給婷婷討回公道。”
周徽皺眉看著她,神色有些複雜:“那你怎麽沒有報案?因為那一百萬嗎?你收了付朗喆一百萬的封口費,所以選擇什麽都不說是嗎?”
Vivi揪著自己的頭髮,眼底的紅血絲仿佛要撐破眼球,她痛苦的說:“我拒絕不了這筆錢。周警官,我媽的狀況你也看到了,我要帶她去國外治療,我要給她安排最好的療養院,但是那筆錢只有我和我媽離開平陵市,或者付家人確認信息不會在警方這裡曝光才會啟用。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如果我人還沒到美國就供出那晚找付朗喆的目的,那筆錢我拿不到手裡,付家的勢力和眼線到處都是,我不敢冒這個險。”
周徽安靜的聽她說下去。
“婷婷她已經死了,活著的人要向前看的,我不能看著我媽永遠陷在回憶裡啊。十年了,她始終不肯搬家,婷婷的房間她一直留著,每天我一回家就能聽到她在婷婷的房間自言自語,我不想她永遠這樣生活,我想讓她離開這裡,離開過去那些痛苦的回憶。我想,只要離開這些,即使她沒有我,也能在美國療養院一個人安度晚年。”
周徽聽完她的話,沉下一口氣說:“你錯了。章曉薇,你媽昨天在醫院裡,一晚上叫的都是你的名字。在她心裡不只有章曉婷一個女兒,你也是她女兒,如果連你也離開她,你讓她一個人怎麽活?你想讓她隔了十年再經歷一遍失去女兒的痛苦,要她再用十年的時間去消磨這段回憶嗎?”
Vivi拚命搖頭:“不是,不是,我沒這樣想......我......”
“好了,那就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你媽還在醫院等你呢。”周徽語氣溫和下來,問她“現在能說說,照片是哪來的嗎?”
Vivi收拾好情緒,點點頭,說:“是晚宴當天早晨,我正要出門去店裡,打開門看到地上放著一個信封,裡面全是苗登死亡現場的照片,緊接著我收到一份匿名郵件,裡面訴說苗登和付朗喆十年前怎樣殘忍殺害我妹妹以及其他三個女孩。”
周徽神經一緊:“那封郵件呢?”
“還在電腦備份裡。”Vivi像是料到周徽會問什麽,沒等她開口,就把話接了下去:“我找專業人士查過,沒有追查到來源,對方應該做過加密處理。我不知道給我塞照片的是什麽人?我也不知道他引我上半山別墅到底有什麽目的。但是我不想再管這件事情了,我隻想我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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