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真誠的回答:“是。”
“你在說謊!”周徽在李老師那聲“是”的聲音落下的那一瞬, 冷冷的說:“據我們了解,錢曉夢並不像你對我們描述的那樣淘氣, 相反, 據她的同班同學反映, 錢曉夢是一個內向, 且沉默寡言的孩子,在班級裡存在感很低, 也從來沒有出現過擾亂課堂紀律的情況。而10月10號那天,她被你趕出教室的真正原因是那天你來到教室就突然發脾氣,並毆打兩名幼童,錢曉夢就是其中之一,之後你以不服管教為由把她趕出教室罰站,有沒有這回事?”
“兩位警官,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李老師臉上的耐心真誠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她十分冷硬,且輕蔑的笑了一聲說:“小孩子的話怎麽能相信呢?他們最會騙人了,今天編造這個老師打他,明天就要編造那個同學要殺他。警官,小孩子理解事情的程度和我們成人不一樣,他們會把很多小事無限放大化,其實我根本沒有動手打他們,只是在口頭教育而已。”
“口頭教育?”周徽眼皮一抬,看了她一眼說:“口頭教育孩子身上為什麽會有淤青?口頭教育需要拿雨傘、板凳等硬物往孩子身上招呼?”
周徽說完,文件夾裡抽出一遝照片丟在桌子上。
都是幼兒園大班三班,也就是李老師所在班級學生身上傷痕的照片,以及她毆打學生的照片。
一小時前,周徽和韓尉在辦公室正打算去藍天幼兒園。
剛下了樓梯,市局門口碰到南城區公安局的小劉,小劉手裡抱著一份文件,得知他們二人要再訪藍天幼兒園,小劉懷裡抱著的文件往出一遞,說:“周隊,韓副,你們先別急著走,看完這個再去,我們剛調查到的。”
周徽和韓尉接過文件,越往後翻眉頭皺的越緊。
“藍天幼兒園存在虐童現象,而且不止一起。從園長到老師,上行下效,都存在這個虐童現象。”小劉說:“而且因為這樣,園方給我們提供的監控視頻根本不完整,幼兒園一個正門,兩個側門,廚房後面還有一扇門可以通往外面。但是藍天幼兒園之前一直隱瞞廚房有後門這件事,隻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正門和兩個側門的監控。”
“錢曉夢有可能是自己跑出幼兒園,在外面被人綁架的。”周徽合上文件,抬頭對小劉說。
小劉點點頭:“我們需要讓園方提供後廚的監控錄像,看錢曉夢究竟是什麽時間失蹤的。”
李老師面對再也沒辦法抵賴的照片,終於松口了,她說:“我是有動手打過學生,但那也是為他們好,我只是想管教他們,沒想要害他們,真的,你們相信我。”
周徽和韓尉冷眼看著,並沒有被她的“真情”所打動,周徽說:“這些話,你可以上了法庭和法官去解釋,現在,告訴我,你最後見到錢曉夢是幾點。”
李老師一臉灰敗,她回憶了一下說:“是10月10號下午三點鍾,下課之後,我在教室外的走廊沒看見她,就調了學校的監控,監控裡我看到錢曉夢下午三點從廚房後門跑了出去。”
而園方之所以沒有將那段時間後廚的監控交給警方,是因為當時有個老師在後廚教訓孩子,錢曉夢就是趁這個空檔,一個人敲敲溜出了幼兒園。
很快,負責調查的警員帶走了李老師及園方其他參與虐童的老師,周徽和韓尉也拿到了幼兒園後廚的監控錄像。監控錄像顯示,李老師沒有說謊,10月10號下午三點零五分,錢曉夢確實是自己從幼兒園後門跑出去的。
這對警方來說是一個巨大突破,兒童失蹤案已經長達一月有余,警方一直沒有摸到凶手的任何信息,也許這次,他們有機會可以順藤摸瓜,摸到一些屬於凶手的蛛絲馬跡。
帶著這樣令人興奮的期許,周徽帶人沿路調了天藍幼兒園附近的監控,小孩子並不會特意去躲開攝像頭。很快,他們在沿路的幾個監控錄像中,都發現了錢曉夢的身影。
警方鎖定了錢曉夢的行走路線,發現她的行走路線是朝南城區朝陽路方向。
“她這是要回家?”周徽盯著調出來的監控錄像疑惑道。
錢曉夢家住在南城區朝陽路129號,在一條老舊的小巷子裡,是個單獨出來的危房,房子有四層,房東租給了十二戶人家,錢曉夢一家三口住一樓,房子陰暗潮濕,常年看不見陽光。
一般錢二金和劉芳晚上八點才下班,錢曉夢會在幼兒園一直留到八點鍾,有時候夫妻倆實在沒時間接,會請老師或者鄰居幫忙接一下。所以,錢曉夢也知道,三點鍾回家,家裡沒有人,也不會有人給她開門。
韓尉看著監控裡錢曉夢沿路提著石子,往家走的身影對周徽說:“也許就是小孩子忘記了,在學校受了欺負,本能反應往家走,沒想到在路上被人綁架了。”
周徽盯著監控又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說:“也未必是這段時間被綁架的,你看三點鍾的時候,街上人來人往,凶手要想在這個時間裡帶著一個小孩不停的躲開攝像頭,也挺困難的,也許錢曉夢已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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