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秋娘領會而去。
鄆王繼續說道:“不久前,本王聽聞小謝畫師在這批畫院生徒中拔得頭籌,父皇和宋掌院也屢屢誇讚於你,便有心想要結識小謝畫師。後來,本王偶然間又在余畫師那兒看到了小謝畫師你的高作,心生佩服,幾乎傾倒,對小謝畫師更是心馳神往。”
“冒昧之下,便請余畫師邀小謝畫師前來赴宴,因一時疏忽,未事先行拜帖邀約,小謝畫師不會生氣吧?”
謝棠揚著僵硬的笑容道:“某能得鄆王的賞識已是榮幸之至,哪敢說生氣二字?”千思萬想之下,她仍舊摸不透對方到底想做什麽。
“那就好。”鄆王松了一口氣,客氣的簡直不像個皇子。
話音剛落,原秋娘就帶著一群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走了進來。那些女子穿著五顏六色的薄衫,一個個領口大咧咧敞著,春光若隱若現,似有幻無,濃烈到刺鼻的香粉味也隨之而來。
自打她們一進來,余昊的魂就像被勾走了一樣,原本不大的眼睛閃著精光,牢牢盯著那些女子。
“姑娘們,好好伺候鄆王和他的客人們!”秋娘招呼道。
“好勒!”那些女子齊聲應和道,說著就各朝謝棠和余昊簇擁而來。
謝棠登時坐立不安了起來,還沒有等那些女子靠近自己,她就先一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渾身擺滿抗拒的姿態,仿佛時刻準備逃之夭夭。
許是謝棠的反應有些過度了,鄆王用半是打趣半是懷疑的口氣問道:“小謝畫師這是害怕女人?”
“並非如此。”謝棠後背一僵,連忙澄清道:“是家有賢妻,在外面不敢沾花惹草。”
“原來小謝畫師還是個懼內的?”鄆王哈哈大笑,連秋娘也掩著扇子笑了起來。
余昊生怕場面落的太難看,替謝棠找補道:“鄆王不知,小謝畫師娶得是孝敬太后家的女兒,當然得謙讓著家裡的妻子。”
他說的隱晦,鄆王竟沒明白,余昊隻好湊到他的耳畔,對著他耳語了幾句。
“原來如此。”鄆王恍然大悟,憐憫地看向謝棠道:“真是委屈小謝畫師您了。”
謝棠大致能猜到余昊對鄆王說了什麽,無非就是她倒插門做上門女婿的那些事,但至少鄆王沒有再逼她接受那些鶯鶯燕燕,她心口吊著的石頭也放下了些,感激曹閑月在無形中又幫了她一次。
鄆王讓秋娘將那些女子帶了下去,又換了個話題,問道:“本王聽聞翰林圖畫院即將大考,依小謝畫師的能力,定然能夠被分進‘士’流中,但不知小謝畫師自己對將來有何打算?”
余昊沒有討到便宜,悻悻然目送那些女子離開,一聽到鄆王講起與自己息息相關的大考的事,立馬豎尖了耳朵。
謝棠了然了,原來對方是奔著這個目的來的。
鄆王見謝棠不說話,怕謝棠不明白,將話說得更加清晰明了:“小謝畫師是願意留在宮中做禦用畫師,還是打算另擇良木而棲?”
謝棠斟酌半晌後,答道:“還未經歷大考,某不敢妄言。”
鄆王見她如此不識趣,怒氣一閃而過,也不再和她兜兜轉轉了,單刀直入問道:“但不知小謝畫師有無興趣來本王的鄆王府供職畫師,本王定不會虧待小謝畫師。”
“無論是家宅財寶,還是嬌妻美妾,只要是小謝畫師想要的東西,本王都可以給予你。”
“謝過鄆王美意,只是某才疏學淺,又粗俗卑鄙,珠寶與美人都不敢消受。況且聖人雲,無功不受祿,妄求外物,非君子之道,亦非福分,若是得之,怕會招來災禍。”謝棠詞嚴義正道。
這回輪余昊坐立不安起來了,時時盯著鄆王的臉色,生怕鄆王會突然翻臉,謝棠死不死無所謂,他就怕鄆王的怒火會牽連到自己。
“這麽說,你當真不願入我鄆王府?”鄆王微眯著眼睛。
謝棠避開鄆王的鋒芒,垂下頭,沉默不言的行了一個禮,以動作表達了歉意。
鄆王兩道劍眉皺起又松開,壓下怒火,轉而綻開了笑顏道:“錯失了小謝畫師這樣的天才,那真是我鄆王府的遺憾,但也無妨,小謝畫師回去好好思慮思慮,我鄆王府的大門隨時向小謝畫師敞開。”
被如此挑釁,鄆王竟然都沒有生氣,余昊驚訝的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要換作是他,謝棠今日必然走不出這間廂房。又聽到後面鄆王對謝棠所說的承諾,他的驚訝又轉成了羨慕,倘若他能有這個福氣該多好?
待謝棠離開後,原秋娘柔弱無骨的倚靠在鄆王的肩膀上,一邊搖著團扇,一邊嘖嘖稱奇道:“不喜歡酒,不喜歡錢財,不喜歡女人,柴米油鹽都不進,這人可真有意思。”
鄆王輕晃著酒杯,冷哼一聲,雙眸中流露著與斯文外表大相徑庭的野心,一把將原秋娘摟抱到進自己的懷裡。
沒有走的余昊,連忙低下頭去,當做什麽都沒有看到。
“既然他軟硬不吃,鄆王打算如何將他招到麾下?”原秋娘端起酒杯來,獻媚似的送到鄆王的唇邊問道。
“不慌,本王自有辦法。”鄆王摩挲著她細嫩的手說道。
“鄆王是打算讓他敬酒不喝喝罰酒?”余昊壯著膽子抬起頭來問。他雖然把謝棠賣給了鄆王,但他和謝棠畢竟是同窗,謝棠也幫了他不少忙,他不想讓謝棠就這樣被鄆王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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