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鬱的目光在這些子侄的臉上挨個掃過,板著臉責問道:“誰讓你們在這裡的?”
曹氏的子侄們面面相覷,互相在暗中推瀾,最後還是其中年齡最長的人站了出來,應曹鬱的話道:“是三伯和三嬸嬸允許我們過來的。”
果然如此,曹鬱了然的一笑,稍後又恢復了嚴肅,接著問道:“那你們方才看到了什麽?”
曹磊有心在自己父親面前用誠實換自己懲罰的降低,一聽父親問起,便要直接坦白道:“看到了……”
站在他身側的人,連忙捂住了他的嘴,道:“什麽都沒有看看,什麽都沒有看看。”這時候要是看見什麽了,那才叫真的犯錯。
曹鬱忽視了自己兒子欲說話的嗚嗚聲和捂住他嘴的那隻黑手,道:“最好什麽都沒有看見,都各回各院睡覺吧。”
此話一出,他面前的幾人頓時一哄而散,除了孤助無援的曹磊,曹鬱深深看了他一眼,壓著怒火道:“你也跟我走!”
謝棠不知道自己被/壓了多久,隻曉得從一開始被/壓時,她心跳如擂,耳朵兩旁的脈搏都緊張的怦怦直跳,身體僵硬如木頭,再到心跳逐漸平複,聽見了外頭傳來曹鬱呵斥的聲音,才明白過來窗台外有人在聽牆角,最後外頭的人聲徹底消失了,曹閑月也就將她松開了。
曹閑月離開謝棠身上,站在床榻邊整理著自己弄皺的衣服,看到謝棠在自己起身後,迅速也跟著爬起來,抱著自己的膝蓋卷縮成一團,然後小心翼翼的和自己一樣整理衣服,就好像……就好像受欺負的小媳婦一般。
曹閑月尷尬的咳了咳,道:“既然已經做了夫妻,那就做的真一些。”
“我剛才聽到外面有動靜,所以就……”靈機一動將人推倒在了床榻上。讓外頭人看到他們做什麽,以後就沒有人會懷疑兩人之間的關系了。
這個原因聽起來或許有些過分,但也合情合理。
曹閑月話都還沒有說完,謝棠便垂著頭說道:“我知道。”
這麽快就接受了?難道不需要她再找借口解釋解釋?曹閑月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謝棠一想到剛才兩人的動作投射到別人的眼睛裡帶著什麽意味,就忍不住面紅耳赤,手底下按在床榻的錦被上,又覺得曹閑月剛才壓在自己身上的身體就如同這錦被一樣柔軟,她頓時感覺這床榻似乎在發燙。
“我先去洗澡了……”不敢讓曹閑月發現自己的窘迫,她噌的一下從床榻上蹦了起來,像逃似的溜出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曹閑月:“你過來一下,我給你看件東西。”
謝棠:“什麽東西?”
曹閑月:“我的夜光手表。”
第59章 慌張
等謝棠沐浴完回來的時候,曹閑月已經合衣躺在了床上。
謝棠還以為她睡著了,小心翼翼的合上門,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目光在床榻前的腳踏和燈火下的凳子間流轉猶豫,不敢多看床上一眼。
她今晚該怎麽過呢?她從未想過能和曹閑月同床共枕,那麽留給她的選擇,無非就是在桌前坐上一夜,或是尋個平坦的地方將就睡一覺。
曹閑月聽到門扉響動的聲音,就睜開了假寐的眼睛,感覺到謝棠的身影走到床頭邊就停了下來,她也沒有出聲,想看看謝棠要做什麽。
謝棠的目光最後落定在了凳子上,決定還是在桌前將就一晚吧。她在桌前落了座,望著搖曳的燭火,躊躇著要不要把這對龍鳳蠟燭吹熄,好讓夜色和睡意一同侵入這間新房中。
還未等她動作,背後的床榻上傳來了身體翻動的聲音,謝棠的後背一僵,原以為只是曹閑月睡著後自然的翻身,哪知曹閑月的聲音隨之響起:“上/床來吧。”
謝棠一懵,以為自己聽岔了,將耳朵朝向床榻,眼睛卻依舊不敢看過去:“什…什麽?”
曹閑月已經給她騰出了床榻外側的空間,在她眼中兩個女子睡在一起也沒有什麽的,在她曾經的大學時期,冬天天氣冷一點,南方沒有暖氣,幾個室友就會擠到一張被子裡睡覺,互相取暖。
都是女的,誰又會佔誰的便宜?
“我說你可以上床來睡。”
這時謝棠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面露難色,猶猶豫豫道:“這不太好吧……”
“你是想在桌子前坐一晚上,還是怕我對你做什麽?”曹閑月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
“也……也是。”兩人都是女子,她在怕什麽?謝棠勉強鎮定了下來,轉身看到曹閑月身旁的空位,就算她躺下去,兩人中間依然隔著疏遠的距離,是謝棠可以接受的靠近。
曹閑月都如此做了,若是她再拒絕,便會顯得她舉止怪異,謝棠不好再多說什麽,扭回頭,打算吹熄了蠟燭再上床,避免上床時出現一些尷尬的視線碰撞。
哪知還沒等她靠近那蠟燭,曹閑月就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圖,道:“不要去碰那蠟燭,那蠟燭得點到天亮,否則男左女右,誰的蠟燭先熄,誰先見閻王。”
她們這種假夫妻,不求天長地久,但也沒有誰會祝願自己早亡。
還有這種道理?謝棠連忙退了三步,讓自己離那搖搖欲墜的蠟燭遠一點。
既然不能熄滅蠟燭,那就只能回頭直面曹閑月了,謝棠硬著頭皮轉身,忐忐忑忑地看向床榻上的人,然而曹閑月並沒有她想得那麽多,和謝棠說完話,她就背對著裡間睡了,隻留給謝棠一個漂亮的後腦杓、半張床榻和半張被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