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海瑞,只因為女兒多看了奴仆一眼,他就把女兒活生生餓死。
第79章 破繭
等顧氏帶著曹閑月和方氏離開了主院,她才對曹閑月說道:“你伯父一向都是一個固執的人,你若為了舟娘的事頂撞他,反而會激起他的怒火來。他到時候拿出長輩的身份來壓你,最後吃虧的人還是你。”
“那難不成就不管舟娘了?”雖然已經走出了那個壓抑的院子,但曹閑月仍氣憤不平。
“這件事的確難辦。”顧氏緊蹙眉頭,目光遊離了一圈,最後又落回了曹閑月身上。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支開方氏,然後停下了腳步,面對著曹閑月,神情嚴肅道:“幼卿,你老實告訴母親,這件事是不是你教舟娘這麽做的?”
曹閑月先是一愣,繼而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否認了顧氏的這個猜測。
“真的不是?”
再次得到曹閑月的否認後,顧氏顯而易見地松了一口氣,道:“知女莫若母。母親原以為只有你有這個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沒想到舟娘這個孩子也……”
“再怎麽樣,也不該傷害自己才是。”她語重心長地說道。
但若此刻她換進了舟娘的處境裡,依她的性格,指不定更狠的事都能做出來,曹閑月欲言又止。
“好了,這件事你不用擔心。回頭娘親和你爹爹商量一下,會再去勸勸你伯父,定不會讓他真的遺棄舟娘的。”顧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打斷了曹閑月想說的話。
曹閑月未置可否,顧氏雖然給了她一顆定心丸,但她卻始終吃不下去。
舟娘想要的和她以為的好,是放舟娘徹底自由,而顧氏他們的為舟娘好,指不定是要將舟娘留在家中,或是把她另找一男子嫁了,讓舟娘的下半生有所依靠。
想法不同,做法自然也不同,所以她也不能全指望顧氏能將舟娘救出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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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謝棠從畫院回來,聽說舟娘受傷了,先問清楚發生了什麽,緊接著就擔心地想去看望看望舟娘。
曹閑月及時拉住了她,問道:“你想想你是什麽身份,此時去看望她,合適嗎?”
謝棠這才想起舟娘住在主院裡,她作為姐夫,這時候貿然過去看望,就算是真的關心,也顯得行跡怪異。
“何況,什麽時候看望都不遲,眼下最重要的事,還是如何將舟娘解救出來。”在昏暗的燈火下,曹閑月眉頭緊鎖。
“你有什麽辦法嗎?”謝棠問道。
曹閑月搖了搖頭,舟娘不是小孩,主院裡又有那麽多護院,除了和她大伯撕破臉以外,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舟娘,簡直難如上青天。
直到入睡時分,枯想半日的曹閑月也沒有想出好的辦法來。
中途謝棠和她說了今日遇到余昊的事,曹閑月輕笑了一聲,沒有置評,雖然有些擔心謝棠得罪這種小人,對方會找她麻煩,但再想想謝棠背後有蔡辯的威儀在,就算對方真的想對謝棠怎麽樣恐怕也要三思而後行。
她不得不承認蔡辨雖是奸賊,但也像是謝棠護身符一樣的存在。
庭前石階水霧凝聚,經過冷風一吹,竟有漸漸結冰的架勢。樹葉在夜色中搖擺,鬧出唰唰的動靜。
謝棠關緊門窗,不讓冷風透進來,然後又將裹著棉衣的茶壺和茶杯放到了床邊。
曹閑月有時候半夜醒來會口渴的想喝水,但每次醒來時,睡前倒的茶水早已涼透,所以她才想了這個辦法,能讓水涼得慢一些。
等她做完這些事後,她才吹熄了蠟燭,躺上床。
就在她躺下的那一刻,可以清晰地聽見床榻的另一頭傳來一聲歎氣聲。
謝棠知道她在憂慮什麽,但還是側過身子,面對著床榻的另一頭,關心問道:“怎麽了?”
“我在想舟娘用碎片劃破自己臉頰的時候,該有多疼啊。”曹閑月情緒低沉的說道。
謝棠想了想,認真說道:“每隻幼蟲都要經歷過疼痛才能破繭成蝶,舟娘想來也是一樣。”
曹閑月原本是背對著她的,聞言轉了過來,眼睛中的光芒又複燃了起來,道:“你說得對。”
黑暗中,她與謝棠四目相對,兩人不約而同消了聲。夜太寂靜,就仿佛不做點什麽就對不起這良宵一般。
直到曹閑月意識到了什麽,錯開視線,輕咳了兩聲,欲蓋彌彰的說道:“你覺不覺得房間內有點熱了?”
“是有些。”謝棠也不由自主看向了漆黑的床頂,心中不知道在期待著什麽。
久等沒有等到曹閑月的回答,她才自解道:“可能是我把門窗都關得太緊了。”
就算是再聰明的人,也無法完全猜透另一個人的心思,就像此時謝棠不知曹閑月心裡如何看待自己一樣。兩人的關系雖然比以前親近了許多,但她始終覺得曹閑月依然對自己若即若離。
她不是想強求什麽,只是偶爾從曹閑月的言語中,能窺到一絲對自己矛盾的情感。她想抓住這一縷矛盾的情感,使它往傾向自己的方向偏移,卻又懼怕貿然行動會驚嚇到曹閑月,讓她把自己當成怪人看待。
所以盡管內心早已沸騰許久,但謝棠還是沒有那個勇氣,將心中所思付之於口。
就在她腦中翻騰著千思萬緒時,謝棠忽然靈光一閃,興奮地翻了一身道:“我想到了如何救舟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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